“以前我喜欢吃,但母亲觉得甜食对牙齿不好,那时候还很穷,吃不起,后来我就不吃了。”
“母亲?”裴音有些疑惑。
宋卉从小到大,并没有亏欠过纪君陶,他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是我生母。”纪君陶的话,立即让空气凝结了。
裴音只是隐约知道,他很小的时候,便被迫离开生母。
想不到,他记忆那么深刻,还记得如此久远的事。
“可你明明喜欢吃。”裴音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喃喃地说。
纪君陶冷眼扫了过来,她感觉到杀意,就乖乖闭嘴。
男人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裴音看着他背影,那种感觉又来了,觉得他孤独倨傲,觉得他寂寞孤单。
那种想要抚平他心上忧伤,让春风吹入死湖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她很想冲过去,紧紧拥抱他,只是她现在没有合适的身份了。
裴音耸了耸肩,暗怪自己圣母心泛滥。
从此以后,他们便要桥归桥,路归路,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她看了看那些蛋糕,犹豫片刻,打算把戚风烤了,再做些小甜点。
然后端到了书房,敲了敲门。
电脑亮着,纪君陶并未抬眸,还在埋头工作。
都说男人工作的样子最好看,
现在看起来果然如此。
他的眉微微蹙着,眼神专注地盯着那些文字,肩膀上像是擎着山拖着海。
裴音把糕点放下,他抬眼,看到那一盘子甜点,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
“做了许多,你尝尝吧,可能以后…没机会了,我不会纠缠你的。”
说这些做什么呢,说不定以后,厨房是苏婉茹在用,房间是她在,就连床…应该也是她占用了吧?
纪君陶心里有些不悦。
不知为什么,酸涩涌上心头。
她说得斩钉截铁,一再重申两人间的关系,又何必?
他吐了口浊气,眸子幽深复杂地落在她身上,裴音顿时觉得陌生。
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很快,他的眼神恢复平静。
裴音怀疑,刚刚那种审视,是否一种错觉。
“蛋糕要不要尝?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忙活了一上午,切蛋糕的时候,手都划伤了。”
裴音举着纤白的手,食指上有一道伤痕,贴着创可贴。
脸上沾了些蛋糕上的抹茶,她未曾察觉。
那一双眼睛水灵灵地望着纪君陶,好像森林里的独角兽,如此珍贵,又如此高洁。
他无法拒绝。
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好像与生母眼里的爱相似。
纪君陶合上文件,站起身
子向蛋糕走去。
裴音见他肯品尝,松了口气。
适时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时候,在电视里,我看到泰,国大象,好喜欢,好羡慕,也想有一头大象,爬到背上,在森林里游荡。”
纪君陶一边吃,一边倾听。
“后来我才知道,泰,国的象,从小便用绳子捆到木桩上,人们用鞭子,用棒子抽打它,训练它,将它驯服,等到它长大,却不知已经有了力气,有能力将渺小的人类一脚踩死,逃离这种受虐待的情形。”
“从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再也不想骑小象了,我想放它自由,让它快活地在森林中奔跑。”
“其实,人也是这样,小时候,心灵被禁锢了,很多事情不能左右,按照别人的要求活着,等我们长大后,可以做主时,却像小象一样,忘记了奔跑,忘记了自由。”
裴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是她从十岁起,第一次见到纪君陶,便想给他讲的事,便想说的话,可一直没机会。
每次起了个头,纪君陶便用冷冷的眼神制止。
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机会了,一口气将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裴音感觉好轻松。
纪君陶放下蛋糕盘子,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
擦嘴。
随机他眼光犀利地望着裴音:“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快活吗?”
“快活?你哪只眼睛觉得我不快活呢?”纪君陶反问。
“为什么?”裴音脱口问出。
“小象虽然长,它被打怕了,可人类长大,要负起许多责任,这份责任,无法躲避。”
纪君陶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
“这责任也包括我是吗?那我帮你卸掉。”裴音有点泄气,她努力想帮纪君陶快乐,可人家毫不领情。
“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真的难以忍受,想要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