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穗与花语的事情,其实也是华妃娘娘命人做的。丽嫔……丽嫔不过是被她推出来顶罪的!”
“还有!那一次,柔嫔的父亲,安比槐本来是要调任泰安县令的,华妃娘娘知道此事以后,立即联络了年大——联络了年羹尧,找上了浙江巡抚,特意去抓安比槐的错处!”
“那件事,其实是大多半都是他们捏造的!”
“而且,因为这个,华妃娘娘与年羹尧有诸多来往,收受前朝官员贿赂,还被淳答应给撞见了,淳答应落水险些溺毙,也是华妃娘娘害的!”
“要不是当时柔嫔娘娘路过,意外发现了落水的淳答应,恐怕今日,淳答应已经不在世上了!”
“……”
曹贵人说了许多,末了,她喘了口气,垂眸道:“臣妾就知道这么多了,再有的,臣妾也不清楚。”
皇后大怒,一拍椅子扶手,道:“再有的你也不知道!?华妃,你真真是做了很多好事啊!”
“曹贵人,你既知道这些,为何不早早说出来!?”
曹贵人面露苦色,看一眼远处的温宜,哭道:“当初华妃娘娘想害柔嫔,故意做了有毒的香囊叫温宜佩戴,让臣妾诬陷柔嫔。”
“臣妾受华妃威胁,温宜的性命也在她的手上,她又是那样如日中天,臣妾实在是反抗不了她呀!”
“贱婢!”
华妃勃然大怒,不曾想墙倒众人推,曹贵人在她面前唯唯诺诺那样多年,现在竟敢背叛她!
一怒之下,华妃一脚踢在了曹贵人的身上,骂道:“你不过是本宫面前的一条狗,枉本宫信任你,竟然背叛本宫!”
“记下!”
皇后抓住关键,立时吩咐道:“是华妃自己说的,与曹贵人十分亲密!曹贵人所言,句句可信!”
“哼。”
华妃毫不在意,冷冷看着皇后,冷笑道:“皇后真是不容易。被臣妾骑在头上这样多年,以为真的能扬眉吐气一回了么?”
“放肆!”
“不容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一回么!”
事到如今。
眼看着华妃已经落得这个局面,还是如此嚣张,安陵容摇了摇头,缓缓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
看来差不多了。
无论是过去,还是这一次,华妃,到头了。
“世兰,够了!”
皇上看不下去,他盯着华妃,问道:“好好的,你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臣妾变了?”
先前还目露凶光的华妃,一听皇上这话,眼中顿时又泪水流出,她反问道:“臣妾变成什么样子了?”
“要是皇上待臣妾的心还是一如从前,臣妾又何至于会变呢?皇上现在,也厌恶了臣妾是不是?就像是厌恶哥哥那样。”
“既如此——”
说到这里,华妃跪了下来,背脊却挺得笔直,她看向皇上,道:“皇上都下旨杀了哥哥了,也下旨杀了臣妾吧!”
“……”
皇上沉默了。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半闭着眼睛,语气颇为沉重道:“华妃年氏,久在宫闱,德行有亏,着废黜封号,降为答应。”
此旨一下,苏培盛立即带上小夏子,预备着将年答应带走。
年答应不肯,拼命挣扎,但她到底是一个女子,安陵容只听见她的声音渐渐小了,还是被带走了。
直到她离开,她一直在喊的一句话都是:“皇上为何不直接杀了臣妾?臣妾能杀哥哥,不如也给臣妾一个痛快!”
她想死。
不仅仅是想要了结她自己的生命,也想让她的一颗心彻底死去,掐灭她对皇上最后的一丝情分。
可惜。
这一次,她还是不能如愿。
安陵容想,恐怕要让她心灰意冷,仍要等到她知道欢宜香秘密的那一天呢。
一场宫宴,到了这儿,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了。
温宜早已被今晚的场面惊得哇哇大哭,皇后也忍不住看向皇上,问道:“那曹贵人,要如何处置?”
“曹贵人勇于揭发,倒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更何况,她也是为了温宜,一片慈母之心,实在是……”
安陵容和甄嬛帮衬着劝了一句。
皇上看看曹贵人,又看看温宜,到底是不忍,便也和从前一样,下旨奖赏曹贵人,册封为襄嫔了。
襄嫔喜不自胜,千恩万谢。
“都散了吧。”
皇上十分疲惫,看着宴席佳肴,早已没了胃口。
嫔妃们纷纷起身,都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
殿外,忽然又传来一个女子呼喊的声音,她喊道:“皇上——臣妾的阿玛死了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