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正帮衬着给敬嫔包扎伤口呢,一听福常在提及自己,手里拿着的药粉都差点抖到地上去了。
……
福常在今个儿是不是高兴过了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陵容头疼不已,深吸一口气抬眸之际,华妃一双凌厉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她,充满了怒意。
她还不想众目睽睽顶撞华妃,然后被赏赐一丈红呢!
福常在能那样说,无非因为身后有皇后护着,可她?
安陵容视线快速扫过甄嬛和敬嫔几人,一下子,她心里有暖意涌起,可眼下她也实在不愿因为一时意气,连累了她们。
“周宁海中饱私囊的事儿,皇上已经定夺。既然处罚了他,那么想来便是他自己错了主意,做了错事。”
安陵容言尽于此。
后头的话,可不能说。
不过,哪怕她都这样了,华妃仍是不依不饶,瞧着她,冷哼一声,又道:“也真是难为福常在了。”
“有什么由头,往安常在身上扯。但说来也是,你们二人皆是出身卑微之辈,想来话也是能说到一起去的。”
说完,华妃就轻轻笑了起来。
出身卑微之辈。
安陵容深深吸了一口气。
饶是她重活了一辈子,早认清了一些事,现在听到这几个字,还是觉得心头针刺似的疼。
“陵容。”
沈眉庄在这时候拉了拉安陵容的手,对着她摇头。
安陵容晓得沈眉庄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不曾听见似的。
她想,出身卑微又如何呢。
总好过功高震主,最后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她深深看向华妃,心里已经在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皇后许是看戏看够了,才缓缓道:“不过一桩小事,不必在意。只是么……”
皇后含笑看着福常在,又转头意味深长看一眼安陵容,幽幽地说道:“安常在出身官宦,福常在不过是汉军旗包衣,还是不同的。”
“就是她们二人,却有些渊源。”
!?
安陵容骤然一惊。
她猛抬头,便见华妃也是满脸疑惑地看向皇后,皇后却一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慢慢收回了看着安陵容的意味深长的目光,这才说她备了宴席,邀她们赴宴。
宴席上,安陵容实在是心不在焉。
皇后几次三番看向她的幽深目光都让她心中不安,弄得她几次都险些打翻手上的酒盏,令坐在她身侧的甄嬛担忧不已。
“陵容,你没事吧?华妃她是跋扈了些,但你没有错处,她也是拿你没什么办法的,别怕。”
甄嬛语气温柔,只以为安陵容是被华妃刚刚那副样子给吓着了。
“我没事。”
安陵容只能硬撑着。
她见上头皇后仿佛又和华妃说话了,而华妃似乎也看了她几次,她就觉得头皮麻麻的。
她是不是不该去救福常在呢?
安陵容又后悔起来。
那样,头回请安上也不会出岔子,夏冬春兴许就死了,只不过那样的话,没了人在她和沈眉庄前头挡刀子,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们。
“小主……”
安陵容心烦意乱的想了好一会儿都没个头绪,这回她才不过拿起酒盏,杏儿就急急过来挡住了她的手。
“小主都喝了好些了,还是别喝了吧?您脸都红了呢。”
嗯?
安陵容本来还没察觉,听杏儿一提醒,恍然回过神来,动了动脑袋,果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
“光顾着想事情,也没留神竟然喝了这样许多。”
安陵容放下酒盏,便对杏儿道:“你去问问有没有醒酒汤,帮我弄一碗过来吧。”
“是……”
杏儿有些不放心地离开了,转身时,她与崔槿汐说了几句什么,不多时,崔槿汐就端了一盘果盘子给她。
“安小主吃些水果吧。”
崔槿汐温柔妥帖,已是先拿了这些帮她缓酒劲儿了。
“好。”
安陵容含笑答应,几块水果下了肚子后,慢慢的才好些了。
临近傍晚,窗外夕阳染红了一整片天空时,宴席结束了。
安陵容被杏儿扶着起来,脚步还微微有些踉跄。
“陵容,你这是……”
沈眉庄这时候走了过来,看见安陵容这个样子,忙叫采月取了披风来给安陵容披在身上。
“我瞧着你颇有几分醉意,要不要先到我那儿休息一会儿再回去?你的清凉殿,离这儿也远。”
沈眉庄说完,甄嬛也跟着附和,道:“是呀。虽说刚入了夏日,夜晚还是凉些的,可仔细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