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
秦风清隽的面庞上,表情渐渐冰冷。
眼前这一幕是谁搞的鬼,旁人或许猜不出,可他却不用猜也知道。
只有当今大乾皇帝。
姜!雨!薇!
只有她,才能做到短短一两天以内,让这脏水泼满整个京城。
还没有一个监察的人出面阻止骚乱。
“进城之后,随本王直接入宫,去见陛下!”
秦风此时的声音,同样也冷了下来!
…………
大乾,皇宫。
金銮殿上。
此时正是朝会,文武百官并列两排,左文官,右武将。
正中玉阶之上,
披着金丝凰袍的姜雨薇端坐龙椅,头戴天子冠冕,九旒十二珠,尽显帝王气象。
“陛下,不知今日朝会,首议何事?”
待到两班文武官员站齐,内阁老首辅江存中颤颤巍巍走到大殿中间,手持玉笏躬身问道。
按照大乾国的朝会制度。
朝会上的一切事务,都是由皇帝先起个头,此为议事。
而后,百官随之出谋划策,商榷应对。
“今日朝会,首议之事当为朕登基以来最紧要之事。”
姜雨薇横眸看向伫立在大殿中间的老首辅江存中,神色淡淡,开口却宛若惊雷一般,“昨日边关紧急军报,北莽、西凉再度联手攻我大乾。镇北王秦风畏敌,弃兵、弃城、弃数百万百姓于不顾,临阵脱逃!”
“以至于我大乾边关丢城失地,十余万百姓惨遭屠戮!”
“此等事态之恶劣,自我大乾立国以来从所未有!”
“朕决议!”
姜雨薇冷声,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秦风之罪,万死难赎!今日便除其镇北王封号,废为庶人!此后,再将其抓捕下狱,审问是否有通敌嫌疑!”
轰——
几句话!
犹如千叠浪拍岸!
惊得众人瞬间瞪大双眼,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镇北王……临阵脱逃!?”
兵部尚书此时也站了出来,一脸惊骇:“这不可能!镇北王自领兵以来百战百胜,兵威压服周边诸国,怎么可能畏惧凉莽联军而临阵脱逃!?”
“是啊!陛下这消息来源当真可信吗?”
“这……莫不是搞错了吧?”
众人一脸懵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女帝陛下刚才说的话!
“陛下!”
“适才您所说的,镇北王临阵脱逃一事,绝无可能!”
老首辅江存中此时回过神,当即高举玉笏,颤巍巍道:“且不说镇北王自领兵以来,百战百胜。就说镇北王其为人忠肝义胆,那镇北边军之中更是有条铁一般的军律,陛下可知道?”
姜雨薇冷眸紧盯着江存中,一言不发。
“……凡我大乾军士,皆须视大乾百姓为兄弟、为儿女、为双亲!”
“此谓之曰,百姓子弟兵也!”
江存中陡然高声道:“如此爱民之主帅,若说他会弃城、弃地、弃百姓于不顾,老臣绝不相信!陛下,老臣以为,其中必有误会,万万不可如此擅做决断!!”
“更何况——”
“镇北王乃是我大乾的国之柱石!就算有罪,那也应当让镇北王亲自到金銮殿上辩解一番才对!如此草率便做决断,陛下这是自毁长城啊陛下!!”
国之柱石?
自毁长城!?
原本冷着脸的姜雨薇,听到这八个字,瞬间变了脸色!
“江存中!”
姜雨薇玉手猛的一拍扶手,眸底怒火翻涌,斥声道:“朕是大乾天子,万事万物自有朕来决断,朕意已决,废镇北王为庶人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朕拿出此事与你们商议,不过是告知你们一声!”
“秦风之事,你们谁要为他抱不平,鸣冤屈的,有本事就站出来!”
说着,姜雨薇豁然起身,抬手怒指群臣,“有一个算一个!朕倒想看看,这大乾的朝堂到底是他秦风的,还是朕的!?”
话音刚落。
殿内群臣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愤慨!
下一刻!
“臣等,愿为镇北王鸣冤——”
只是一瞬间,两班文武官员一大半都跪了下来,俯首齐声道:“镇北王乃我大乾之柱石,若陛下执意自断臂膀,毁长城于今日,那臣等宁愿请辞,免得日后坐视我大乾国家残破!宗庙沦丧!!”
“请辞!?”
姜雨薇难得瞪大了眸子,心中的怒意甚至被惊愕压制住了。
大乾以科举取仕,为了做官,这些人哪个不是寒窗苦读十余年,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