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苏棠吓了一跳。
张大诚瘫坐在楼梯上,有气无力:
“我时间不多了,有些话,我要交代给你。”
他面色如灰,头发散乱,脸上的疲惫,给人凄凉又无助的绝望感。
哪里还有之前的风光和强势。
即便如此,苏棠也不敢放松警惕,她紧紧护住容墨白,试探地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大诚本来应该在警局,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她瞟了一眼手机,还好跟老秦的通话,没有挂断。
张大诚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绝望和不甘:“我中了那人的计,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苏棠心头一颤,连忙追问:“那人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大诚捂住脸,声音开始哽咽:
“有人给我传消息,说郁东今晚会出事。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方法逃出来,郁东就会没事。
谁知道,我刚赶到这里,就被人打晕,扔在了顶楼储物间
储物间里有毒气,他是真不想让我活啊”
张大诚说着说着,大哭了起来。
“那你”苏棠想问,他是怎么从储物间逃出来的。
又忽然想到容墨白刚才也在顶楼。
逃走的那两人也说了,容墨白中了毒。
张大诚看了一眼容墨白,惭愧地承认:“是容墨白救了我。”
所以,今天的一切部署,就是为了把张大诚从警局引出来,然后让张大诚和张郁东都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样,玉石厂的事就无法翻案了。
想到这些,苏棠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她咬牙切齿、恨不成钢地看向张大诚:
“容墨白在拼死救你儿子,你居然不相信他?他现在又为了救你,自己也中了毒”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张大诚抬手锤向自己脑袋,满脸都是悔恨。
突然,一口鲜血从张大诚的嘴里吐了出来。
他匍匐在地,伸手拉住苏棠的脚踝:“棠棠,叔叔真的快不行了。我把张氏留给你,你帮我照顾好你弟弟,好不好?”
苏棠缩回腿,扭过头,不想回应他。
张大诚牢牢抓住苏棠的脚踝,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下辈子我一定还给你们。
现在叔叔能求的人,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乐西还那么小,无父无母,就剩你这个姐姐了”
张大诚的脸色已经由铁青变成了苍白,那双无神的眼睛里,闪着最后的期待。
说到孩子,苏棠犹豫了。
张大诚伸出另一只手,摊开掌心:“这个给你。这是你妈妈的东西,关键时刻,它或许能保你和弟弟一命。”
那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玉石吊坠,形状像玉兰花。
苏棠没有接,她盯着张大诚的眼睛,质问:
“你认识季树恒?你说的那个人,是季树恒吗?”
张大诚的瞳孔瞬间放大:“你知道他?”
“他到底是谁?他在哪?”苏棠抓住张大诚的手臂,追问。
张大诚的表情已经给了苏棠答案。
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季树恒。
张大诚双唇紧抿,定定地看着苏棠,不打算回答。
“苏小姐!老板!”
何温和老秦带着大部队终于赶了过来。
“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老秦气喘吁吁地摁住了张大诚。
“担架赶紧过来。”何温立即安排人把容墨白抬上了担架。
张大诚挣扎着起身,用身后强行抓住苏棠的手,把玉坠塞到她的手里:“记住我的话。”
说完,还没等老秦动手,张大诚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老秦立即上前探测他的鼻息,随后大喊:“赶紧送抢救室。”
苏棠看着担架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张大诚,心情复杂。
她紧紧握住容墨白的手,希望从他滚烫的身体里,获取一些能量。
容墨白被送到病房输液时,老秦打来了电话。
张大诚抢救无效,走了。
死因是吸入氯丙酮过量。
他在逃出警局前,写了认罪书。
把所有罪行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包括推倒柳英的事。
何温坐在床沿,想想都后怕:
“幸好老板睿智,带着面罩进去救人,不然也是凶多吉少。”
苏棠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俯趴在床上的容墨白。
“苏小姐,你这个样子挺吓人的。你好歹回应我几句。”何温的眉头都要皱到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