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动。”容墨白回答得流畅淡然,反而让珍妮弗接不上话。
容墨白抬眼看向张大诚,算是做了交代:“我带她去看看柳姨。”
说完,他抱着苏棠,绕过珍妮弗离开了病房。
珍妮弗气得直跺脚:“爸,你看那狐狸精,她是不是想勾引墨白?”
“你少说两句吧,吵得我脑壳疼。”张大诚捂着头,坐在沙发上:“她妈妈刚去世,哪有那些心思?”
张大诚对柳英有愧,对新生儿有愧。
两份愧疚,无处纾解,多多少少有几分迁移到了苏棠身上。
——
出事后,柳英的遗体被专机从国外运了回来,暂存在容仁医院。
“葬礼安排在后天。”容墨白站在苏棠身旁,目光未曾离开她。
苏棠坐在柳英的遗体旁,一个小时,没掉一滴泪。
她隔着玻璃,轻轻抚过柳英的眉眼,脑海里反复浮现柳英最后的话:
“不要再为妈妈忍让了……,妈妈不该相信张大诚,不该嫁进张家……”
柳英今年才四十三岁,她还有很多期待没有完成。
如果不是珍妮弗,柳英不会陷入昏迷;如果不是苏棠,柳英不会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她和珍妮弗都是罪人,要一起下地狱。
苏棠终于站起身,问:“孩子在哪?”
张大诚说得没错,柳英留给她的,只剩那个孩子了。
“门外。”容墨白立即上前,搀住了腿脚发麻的苏棠。
孩子已经脱离危险,跟柳英同一天回了国。
见到孩子时,苏棠原本坚如磐石的心,融化了一半。
那孩子个头特别小,看起来还没保姆的手臂长。
粉嫩的小脸上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此刻,他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保姆走近苏棠,柔和地问:“小姐,你要不要抱抱他?”
苏棠忍耐住想要伸出的手,扭过脸,冷声回应:“不用。”
说完,她转身,靠着墙边扶手,缓缓向病房走去。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让孩子成为她的软肋。
容墨白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看着苏棠的背影。
离开时,他交代保姆:“照顾好孩子和她。”
回到病房,张大诚和珍妮弗都在。
苏棠躺回床上,张大诚走过来,说出既定的想法:“棠棠,回家住吧。”
见苏棠没说话,张大诚演起了深情人设:
“我知道,我没照顾好你妈妈,你怪我也应该。
但是,我跟你妈结婚的时候,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你。现在她不在了,我不能食言。”
苏棠抬眼看他,眼睛里闪着泪光:
“叔叔,妈妈生前最不爱起冲突,总是跟我说,家和万事兴……可是……”
说话间,苏棠若有似无地扫了珍妮弗一眼。
“珍妮弗的确是被宠坏了。”张大诚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回想柳英善解人意的性格,张大诚的心里更加愧疚。
他回头警示珍妮弗,继续说: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她也该懂事了。我保证,以后她不会跟你闹。
只要我活着,你就是张家二小姐。”
张大诚这话,半分假来半分真。
这段时间他也发现,珍妮弗的处事作风,的确有很大问题。
他也希望通过柳英的事,给珍妮弗长教训。
珍妮弗站在张大诚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颤抖的拳头,显露她内心的不满和愤怒。
苏棠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转眼又是满眼含泪,伤心至极:
“叔叔,我考虑考虑。”
太快答应,只会引起张大诚的怀疑。
过去,报警、上热搜、录音……都无法对付珍妮弗。
根源是,苏棠没权没势,而珍妮弗背靠大山。
这一次,她要用权势打倒权势,彻底击垮珍妮弗。
让她也感受一下,被无形的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痛苦。
“好,你先好好休息。”张大诚预料到苏棠不会这么快答应,
“一切等你出院再说。”
“墨白,你的伤口裂开了!”珍妮弗最先发现,容墨白手臂上的纱布渗出了血。
“赶紧找大夫给墨白看看。”张大诚也连忙上前查看。
苏棠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微微抬头,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容墨白。
刚好,容墨白也在低头看她。
两人四目交接,苏棠强行挪开了视线。
她听见容墨白,淡淡地说:“没事。”
“爸,你看她!墨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