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和往常一样的时间打开办公室,每日准时的花束已经躺在办公桌上了,白色的桌子上那一抹浅淡柔和的粉色被衬得十分显眼。说它颜色浅淡,是因为它还只是半开,从中心的粉色满满褪到淡色,外面还覆着一层同样颜色清新的绿,含苞待放的样子惹人怜爱。
花店店主每天送来的花束都不重样,到后来除了一张替写的情话的烫银纹卡片外,另多了一张以她本人口吻写给他的小卡片。比起温妮替写的干巴巴、千篇一律的情话,斯特兰奇对另一张卡片更有兴趣一些。
而通常卡片上也都是对今天送来的花的介绍。
“斯特兰奇先生:
今天是新娘钢琴。这种切花月季耐寒抗病,花期也比较久,是几年前德国新培育出来的品种。
我挑了几支半开的给你。
愿美好的一天与你如影随形。”
托了这几天一天一张的花卉科普,斯特兰奇的脑袋里多了许多听起来浪漫别致的花名,否则他大概会统一用月季来称呼。看完卡片,斯特兰奇把卡片塞进抽屉里,和前几天的那些一起作伴。
而鲜花,有了那八只黄玫瑰的开头,总算没有一昧落得被分给其他同事的下场了。
斯特兰奇把花束挪的远了一些,同时不免有些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气,这些花束多少都有几天的花期,再带回去他的房子里不知道得放上多少了。斯图亚特那家伙的脑袋里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但这些花束和卡片每天如约而至,斯特兰奇出于某种心思,并没有在路过花店的时候进去向温妮当面提出。
而当天傍晚,时隔有段时间没见的奥罗拉·霍尔小姐又一次约见了斯特兰奇。成熟漂亮的女性的穿衣风格就像两个人上一次见面那样,在宁和的晚餐气氛里,对方带着得体的微笑安静不语地吃完了西餐后才缓缓开口。
“斯特兰奇医生,好久不见。”霍尔擦了擦嘴角,随着她的动作,唇上的口红有一些被蹭掉了,“这次我还是想问,你对我即使连一丝丝的好感都没有吗?”
这一次,斯特兰奇的回答很正经,带着恰好的绅士风度,比起他上一次和霍尔当面说的话要来的温和许多,却不会让人心生不必要的幻想。
“很抱歉霍尔小姐,但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都不是彼此吻合的另一半。”
霍尔遗憾地笑了,却没有上次那样锲而不舍。她对于斯特兰奇的好感都源自于那场救了她的手术,斯特兰奇一再拒绝她的好感,这点浅薄而冲动的喜欢根本来不及上升为爱。霍尔小姐是位聪慧而现实的女性,她在知道她拿不下这位高傲的高岭之花后及时地悬崖勒马,宣告遗憾放弃。
她冲斯特兰奇举了举杯:“那么这或许也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斯特兰奇先生。”
斯特兰奇微扯嘴角,浅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酒,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实话,因为没有再见的必要,而人潮拥挤的曼哈顿说大不大却也不会每天频频相遇,褪去好感的外纱后这位年轻的公司高管的目光很平淡。
霍尔小姐的表现让斯特兰奇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有目标的时候果断干脆,如果理智分析后得出目标遥不可及,就会同样果决地放弃。这种做法没有绝对的好或者不好,只是他们这类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从来都很明确,同样,感情也是一样。
斯特兰奇早就知道霍尔小姐会知难而退。
他平静地吃完了这顿饭,回到家面对正片落地窗外的繁华夜景,却又觉得内心有些怅然。
不是因为霍尔小姐的做法,而仅仅因为这变化无常的爱情本身。斯特兰奇都不觉得自己能爱的如痴如狂,却像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又会忍不住想,倘若有一个人能这样对自己便好了。
各种感情间总是偶有共鸣,一场失意或许会牵连到其他情感上的回忆,比如亲请,友情,还有更多。
离开费城离开故乡不知道第几个年头,斯特兰奇不得不正视自己也会有伤感的时候。
第二天,曼哈顿的天气并不好,天空上布着厚厚一层阴压的乌云,温妮想了想,给斯特兰奇送去了一束金色珊瑚心。金色的花瓣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或许能多少弥补一点灿烂和美好。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店里头原本的客人在听到雨声的时候就迅速看向了街道。三十出头相长相温润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最近每隔一段时间会来温妮的店里买花,温妮对他有印象。
店里虽然没有开暖气,但温妮布了恒温咒,男人把外套挂在小臂上,像是不曾被外头突然下起的大雨打扰了计划,依旧认真地挑着花。
中午休息的时间还有一会就要过了,温妮打量对方的打扮,明显是一个坐在办公室的上班族,但他却一点也没有被大雨耽搁的紧张和急躁。
“今天真是好大的雨。”
对方主动开了话头,似乎想与温妮攀谈。
“嗯。”温妮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