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豆大的雨点落在龙岗市地面,这座内陆少雨城市极难得下这种暴雨。
降雨量自建国以来的水文记录里都未曾有过。
暴雨路面湿滑,下班时分,村口小路已经看不见方向。方妍把装菜的袋子挂在车把上,骑上自行车准备赶回家做饭。
手电筒的光亮忽闪忽闪,只能看清十步之内的路面。
耳中只听得见雨水砸在雨衣上的啪啪啪声。
这条本熟悉至极的村口小路,因为暴雨,变得泥泞难行。
“哎哎哎,哎哟。”车轱辘碾到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方妍没掌控好把手,自行车歪歪扭扭,连车带人摔到路边大树下。
好在都是野草地,又刚巧避开大树和石头,人没事,只是摔懵了。
方妍嘴里抱怨着贼老天,准备去扶自行车。
耳边突然传来两声似有似无的婴儿啼哭声。
“真是摔糊涂了,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孩子。”
方妍拍掉身上泥土和杂草,刚要上车,一声更大的啼哭传到耳边,这一次她不再认为自己听差了。而是周围真有孩子的哭声。
在这个年代,因为计划生育,一些农村家庭极渴望男孩继承皇位,如果第一胎是女孩,就会想办法弄掉,打胎或是遗弃。
更甚者有些会让女孩遭遇“意外”而亡。
白家村这个地方,在龙岗市郊区,那时候,城市建设不够,村子相对偏僻。周围还是大片农田。
扔孩子的情况发生过不少次。
方妍内心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怕是又有人把孩子遗弃在这里。
她撑着伞,四下寻找,最后,真让她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一个襁褓。
“天杀的,这么可爱的孩子都给扔了。”
襁褓中的孩子被大雨浇得透透的,嘴唇发紫,方妍心中极为痛恨那些光生不养的畜生。
“这孩子只有一口气了,我得救她。”
方妍没怎么思考,清空装菜袋子,和手提包袋子绑在一起,将孩子固定在怀中,骑车往县医院狂奔而去。
经过两个小时抢救,孩子活了。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还好你赶得急,又用身体给孩子升温,再晚十分钟,这娃娃就救不回来了。”
才新婚一年的丈夫白秋松刚到,浑身被暴雨淋得湿透。
两人守在小小的保温箱外不知所措。
“怎么办,孩子还这么小。”
“天杀的人,是女孩就不养了吗?她还这么小,这么可怜。要是没有人发现她,就没命了。”
医生告诉他们,女婴不到三个月,除了包她的小毛毯,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
“我们报警吧,让警察去找丢孩子的父母。”
医生摇头叹息道:“丢弃女婴的家庭,大多是外来户,躲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生孩子,是男孩就带回家,女孩就丢在路边。”
“警察去也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人家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上个月我们医院也收到一个路边的弃婴,警察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消息。恐怕丢下孩子就回老家去了。”
外来务工人员流动性大,很难统计。
警察也没有办法。
白秋松提议:“还是送去福利院吧。”
方妍把手伸进育婴箱,那女婴感知到触碰,立刻用手紧紧握住方妍的指头。
这一幕把育婴箱外几个大人都弄哭了。
最后,他们还是报了警。
七天后,女婴情况稳定,得出院了。
警察已经联系好一家福利院,驾车带白秋松夫妻一起来到龙岗福利院。
警方查了一个月内婴儿失踪案,没有一家符合情况。
换言之,这个女婴就是故意遗弃的。
经过一周相处,方妍和女婴已经有了孺慕之情。
“啦啦啦,咦咦咦。”方妍才二十一岁,新婚一年,自己还没有生养过孩子,不怎么会照顾孩子,可她学得很快。
女婴在她的逗弄下,发出咯咯咯笑声。
白秋松望着妻子的笑容,内心挣扎。
很快就来到福利院。
福利院院长接过孩子的时候,脸上布满愁绪。
“这孩子年纪实在太小了,福利院已经收养了六十多个孩子,没人照顾这个婴儿。”
可院长知道,自己不收,这孩子没有去处。
告别的时刻来临,方妍依依不舍。
警察和院长聊了一会儿,打开车门正准备发动汽车,却听到白秋松一句话。
“小妍,我们领养这个孩子吧。”
方妍根本没发觉丈夫存了这个心思,又惊又喜,也有心里负担:“秋松,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孩子。领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