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日,午初二刻。
玉京北城门外。
一众官员整肃妆容,列队城门两侧迎接辛国使团入京。
皇帝朱熄聪虽然没有亲临,但派辰王做引进使,还有数十名仓国大臣出城迎接。
使团队伍浩浩荡荡,在距离城门三里的时候停下。
两国邦交,流程相当繁琐。
赶路的时候穿随便点,队伍乱一点不要紧,一旦到了关隘或官驿这些地方,就要摆出使团仪仗。
这是一个国家的脸面和礼节。
突然,马车中钻出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少年。
滕湖整个人顿时就傻了。
心道:“这不是贤王身边的随侍吗,怎么穿皇子的衣服出来了?”
不等滕湖和辰王反应,辛国使团上下齐齐转身下跪,高喊。
“恭迎太子。”
滕湖、辰王:“???”
辰王瞪着滕湖,眼神里全是埋怨责怪。
而这位太子右率大人也是一脸愤恨,心道:定是辛国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我们自乱阵脚,丢了大国气度。
好在他没有冲动,没做出丢仓国的脸的事情。
整顿完毕,辛国使臣持节杖缓缓走向玉京北城门。
辛国使臣也是一位王爷,叫贤王,乃是辛国国主的八弟。
生得是儒雅俊朗,眉宇间散发着贤德之气。在辛国口碑极好。
同来的还有年仅十八岁的太子,晏瞳极。
晏瞳极刚被封为太子,常年幽居皇宫,很少见外臣。使团出发开始,就扮作随侍跟在八贤王身边。
“王叔,这仓国也就如此,难怪会输给我们辛国。”辛国新立太子,国主晏正权想历练儿子,便让他随使团来到玉京,长长见识,同时也经历一番两国交锋,作为日后掌权资本。
从进入承浒关之后,仓国便是一片萧条,这一路途经四座州府大城,十七个县城。官员百姓均是蔫蔫的,表情恐惧,不像辛国人,个个都是骁勇猛士。
女人更是壮硕有力,哪是仓国如柳扶风的女子可比的。
八贤王淡淡地笑,太子这句话他很认同。心中多少对仓国带着不屑和鄙视。
只有苏旭苏将军能让他高看一眼。
引进使辰王对辛国使团也是极尽讨好,更让太子和贤王瞧不起。
辰王边上,太子右率滕湖举目四望,像在人群里寻找熟悉面孔。
“咦,仓国太子怎么不出城迎接?是看不起我们辛国是吗?”辛国太子晏瞳极问。
两国邦交,尤其是在两国国力持平的前提下,迎接使团的成员身份一定要相匹配。
辛国太子来了,仓国只派一个辰王怎么够?
何况,仓国被辛国打到割地赔款,哪有摆脸的资格。
八贤王晏正瑕阴阳道:“太子有所不知,仓国太子当经略使的时候,贪墨三百万两银,被他们陛下软禁在太子府,当然见不着了。”
辛国使团一片哈哈声。
滕湖顿时就闹个脸红,心道,我们哪里知道你们派了太子前来。这不糊弄人嘛。
用目光求辰王好言解释几句,谁知道辰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没搭理滕湖的求救信号。
仓国列队城门的大臣们自然是听到了这番挑衅的言语。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下官,仓国鸿胪寺卿范正,携众臣恭迎辛国使团。”
辛国使团一片安静,没有人接话。
鸿胪寺范正这边人被冷待,均是摇头叹息。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滕湖刚要说话,这时候,一骑飞马疾驰而来。
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随着马匹奔跑,小身子上下颠簸。
是宣南,皇帝最喜爱的公主殿下。
宣南跑得很急,把身后跟着的金吾卫和宫中侍卫甩开一大截。
“仓国宣南公主朱恩宁,奉旨迎接辛国使团。”她手里高举墨迹未干的圣旨。
朱熄聪早晨才收到辛国太子乔装随使团而来的情报,猜到这是辛国人弄的手段,气得不行,立刻思索再加一位皇子做引进使,才能堵住辛国人的嘴。
本打算派太子去,可太子加一个辰王,就显得仓国这边的礼节更重,失了傲气。永王病了,今日都没来上朝。
想来想去,派一位公主去尺度刚好。
所以宣南来了。
宣南勒马停住,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皇子加公主,这样的接待礼节足够了,也不显得太过谄媚。
好比打牌,对手出四个3,你总不能出三个4去压,总得再添一个4,组成炸弹。若是直接出两个大王,又显得浪费。
宣南才十三岁,却比大部分男子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