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战府的路上,战风渊一直在思考杀害苏旭的凶手是谁,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苏旭吃下毒药。
他脑袋像蒙上一层灰色的雾。
三名当天进入大理寺地牢的嫌疑人都接触过了,真看不出来谁是凶手。
这让他陷入烦躁。
“不行,得直接去审羊五,他是那日当值的大理寺丞。若那三人无辜,有机会将毒物放进食物中的人只有他一个。”
“张叔,去大理寺。”
战风渊拖着病躯赶到大理寺。
“你可真是胡闹,中毒还乱跑。”常景启找了间审讯室,安顿好人,便让手下去通知羊五。
苏旭死后,陛下迁怒大理寺,所有大理寺人员全部被困在寺中好几日了。
被同僚叫来的羊五还当是什么临时任务,一进屋就被两名同僚拿下,手腕上了锁。
“这是做什么?”
堂上坐着大理寺丞,右手边则是战节帅。
“羊五。”常景启冷声唤他。
羊五脑子都是懵的。
“两位大人,下官犯了什么错?”
“羊五,本官且问你,十天前,就是医正扁鹤、卢公子、战山阅三人同一天来地牢间苏旭的时候,你做了些什么,从起床开始一样一样说明。”
常景启手里醒木重重落下,啪地一声巨响在房中回荡。
羊五愣了片刻,甩头开始回忆:“下官那日寅正三刻起身,洗漱后吃了早膳卯正三刻应卯。巳正一刻下午未时刚过,医正扁鹤按例来给苏旭行针未正一刻,卢公子带着月饼来探望苏旭,他刚走没多久,战郎中提着酒水也来看望苏旭再之后的申初刚敲了更锣,下官按例去牢中巡视”
“记得这么清楚?”
羊五头上冒汗,迅速回答:“下官每日起居时刻基本不变,日常应卯时间也不变,而且那日来狱中探望苏旭的人很多,因此记得清楚。”
战风渊眉宇紧锁:“申初刚到,你去牢里巡视,可有去关押苏旭的地牢看看,没有发现异常?”
事关仓国二品大员,羊五不敢有所隐瞒。老实回答:“只在牢门外看了一眼,当时苏旭背对大门,躺在木床上,下官猜是与战郎中饮酒醉了,躺着睡觉,没敢打扰。”
战风渊侧头和常景启视线交流。
两人想到一块儿,那时候,苏旭就毒发身亡了,因为常景启发现苏旭死的时候,就是那个姿态。
战风渊接着问:“那日,来探视的三人携带之物,你都好好检查过是吗?”
“是是是,”毕竟是狱丞,还算敏锐,通过这番问对猜到什么,急得不断磕头,“三人携带的物品和食水,下官一样一样检查过,都有详实记载。”
“那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吗?”
羊五微微抬头:“除了每三日来地牢行针医治的扁鹤,平日里很少有人来看望苏旭。卢公子和战郎中前后来看望,这算不算奇怪?”
苏旭是叛国罪,被关入大牢后,和他关系亲密的那些人为了摆脱嫌疑,从不来看望此人。
那一日竟接连来了两人,着实奇怪。
战风渊又问:“他们进入地牢时,你也跟在身边,有没有发现异常?”
羊五心中更加忐忑,仔细回忆,旋即再细细把三人进入地牢后发生的情形说了一遍。
即便是大理寺卿常景启也陷入不解。
扁鹤是行针,并让苏旭饮了汤药;卢崎是月饼,不光喂他老师吃,他自己还吃了不少;战郎中的酒水直接摆在苏旭面前,两人对饮。
好像都没有嫌疑,又好像都有问题。
“两位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羊五表情,要么是他真不知情,要么就是伪装得极像。
常景启和战风渊再次对视,他没说话,做了手势,两名狱丞押着羊五离开了房间。
“大人,两位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羊五什么都没做啊。你们要带下官去什么地方?”
羊五的喊叫渐渐小下去。
房中只剩常景启和战风渊。
“常大人,您是大理寺卿,断案如神,可有什么发现?”战风渊揉着太阳穴,查案推理不是他的强项啊。
常景启同样困惑。
想要再聊,发现战风渊嘴唇白得厉害,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心疼。
“战节帅,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讨论不迟。”
战风渊确实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一天内晕过去两次,铁打的也受不住。
“好。”
被常景启扶上马车的战风渊直接躺着回了家。
醒来时,窗外的天完全黑下去,房中的烛火在摇曳。
榻边,苏溪正在仔细给将军擦拭汗珠。
“将军您醒了?要喝水吗?”
“不用。”战风渊嘴唇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