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子时三刻,莒县三万岚军收拢帐篷,携带武器和口粮,熄灭篝火,朝宣城全速开拔。
前往打探军情的哨兵不断回传消息。
“报,距离敌营还有十里。”
司徒崇的三万大军,骑兵不到一千,步兵占大多数,除了必要的武器、一日份干粮以及一竹筒清水,其余物品全留在营地。
轻装出行。
队伍最后,是三架巨大攻城投石车。
“报,前方哨探发现,宣城不少百姓趁夜色出逃。”
“报”
每一条急报都让司徒崇老将军的胜券又多加一重。
“报,距离宣城还有三里。”
“原地休整。”司徒抬手,身后的步兵通过旗语停下脚步。
要等三架投石车追上大部队重新组好攻城方阵,才会宣战。
副将周恒展开一张宣城布防图。
指着城墙处一道破口:“将军,上次进攻,我们打破了这里,这次夜袭,我的计划,将率先向这里发起进攻。”
缺口只要再大一倍,骑兵就能毫无障碍地冲进宣城。
“距离上次进攻,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战风渊就没人让人修修那个破墙?”
周恒话里很浓的嘲讽味儿:“宣城闭城七月,粮食、兵器被焚烧一空,百姓饥饿无力,战马都没有一匹了。哪来的力气修城墙?”
“哈哈哈哈。”
司徒崇放声大笑。
“我与战风渊纠缠数月,终于要打败他了。”
司徒崇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枭雄,原本瞧不起年轻的战风渊,二十三次攻城不下,逐渐收敛起了骄傲。
不过,这位老将军依旧瞧不起战风渊。
觉得他太过年轻,守城不出,固执有余,不知变通。
这样的对手,值得尊敬,却不会平等对待。
“将士们。”
“在。”周恒身后的数千前锋大声回应。
“等我们砸开敌人城墙,随我冲进去杀人。”
“杀人,杀人,杀人。”
喊声震天。
“报,城楼上发现敌军弓箭手。”
周恒忙问:“数量多少?”
“不到十人。”
又是一阵爆裂般的狂笑。
与宣城守军二十三次较量,看似久攻不下,实则岚军的士兵死伤很少。反而是遭受旱灾波及的宣城伤亡惨重。
折损了九成。
而三万岚军背后,得到了岚国朝廷三次物资增援。
莒县旱情也严重,但河流还未枯竭,士兵生活不算太差。
半个时辰后,三架投石车也到了。
副将周恒换了一拨推车士兵,大军再次起程。
“报,距离宣城城楼还有一里。”
“报,宣城大量百姓逃亡。”
“报,发现几百士兵从城墙破口处逃亡。”
“报,距离敌营还有五十丈。”
这个距离,宣城残破的城楼已经落在清冷的月光之下。
七个月前的玉衡雄城,如今颓势尽显,如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颤颤巍巍地迎接北上的悍兵。
城楼上,零星弓箭手神情紧张地防守,嘴里喊着绝望的话。
隐约能听到:敌军来袭,敌军来袭等字眼。
慌乱且恐惧。
岚军分左中右三路,每路设一架投石车。
全军整装待发。
司徒崇:“鸣镝,喊战。”
嗖嗖嗖。
三颗红色鸣镝升空。
片刻后,宣城主帅,登城楼,面对司徒崇站立。
见到来者,司徒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战将军,命可真硬啊,可惜,我那一箭,没能让你下黄泉。”
战风渊面上毫无血色,手扶在女墙上,高喊:“多谢司徒将军赐箭。”
司徒崇:“战风渊,我知你是个人才,不如开城投降,做我副将如何?”
战风渊冷笑:“道不同不相为谋,战某就是死,也不做叛国之人。”
“射箭。”
稀稀拉拉十来根箭矢落在司徒崇脚边。
引得哄堂大笑。
“死鸭子嘴硬,给你台阶不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司徒崇一抬手,他身侧号角声响彻宣城夜空。
呜呜呜~~~~
“进攻。”
轰轰轰。
三架投石车将飞石抛向宣城城墙。
一枚落在城墙前的空地,砸出一个大坑,两枚砸中城墙。
“弓箭手,射击。”
然而,城楼上只有不到十人开弓,箭矢对飞石,如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