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法,想一想却是有可行性的。”桃华镇定地说,“人若不呼吸必死,若是无法自己呼吸,那么有人吹气,岂不就是代他呼吸了么?”
蒋老太爷目光一闪:“你继续说。”
桃华只得继续往下编:“侄孙女想过。这吹气之法是代人呼吸,按压之法却是代人心跳,两者似乎同理。侄孙女亲眼看见按压令人醒,那么吹气之说,未必仅仅是神言鬼语。所以今年中秋节间,无锡望月桥突然塌陷,有个孩童落入水中,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侄孙女就冒险用了这法子,居然救活了。”
蒋老太爷眉毛一扬,但没有说话。这法子听起来仿佛十分的难以令人相信,然而今日桃华刚刚用它救回了蒋杏华,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个法子,其实用的时候,我也心中并无把握……”桃华悄悄观察了一下蒋老太爷的脸色,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相信了,不过她的话说得很含糊,只用过一次的法子,无论蒋老太爷相不相信,都找不出什么破绽来,“不过是实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死马当作活马医,无论如何总要试一下的……”
人工呼吸不是神仙的返魂香,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对着嘴吹一下气就救活了的,桃华也是看蒋老太爷还肯行针,证明蒋杏华身体还是温暖的,还有救活的可能,所以才跳出来毛遂自荐。
“据侄孙女想,这法子也不是包试包灵,若是人气绝时间过久,恐怕就……”
“人若气绝身冷,就是已然死去,便是神仙也救不得,何况是你呢。”蒋老太爷摆摆手,又问,“你用帕子蒙了杏丫头的嘴,又是何意?”
桃华想不到蒋老太爷观察得如此仔细,只好道:“这个……侄孙女只是觉得,这样会更干净一些……”预防唾液交叉传染什么的,让她怎么能自圆其说呢?
好在蒋老太爷不但没有质疑,反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医者须要时时注意保持清洁,有备而无患。”他沉吟道,“你呼气及按压要用多大力道,节奏如何,可有仔细想过?”
桃华想了一想,答道:“呼气力道总要尽量大些,但若遇到孩童,理应适量减小力道。至于按压也是如此,尤其要注意对方是否已有外伤,若是按得伤上加伤,反而更加麻烦。至于节奏,侄孙女倒未曾仔细想过,不过大约三息一次,若太快的话只怕力道不足,慢的话又恐救不过人来,毕竟人之脉搏总在一息左右便是一次。”
蒋老太爷静静地听着,忽然又问:“你只用此法救过一个孩子,就考虑得这般仔细了?”
桃华顿时有些汗颜。人工呼吸是已经成熟的急救方法,也就是“验方”,可不是她自己考虑出来的。然而瞎话已经编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装糊涂:“当时救人时稀里糊涂,也不曾注意,回家之后才细细回忆,大约就是这样做的,所以……”
“很好。”蒋老太爷到这时候才露出了笑容,“老三,你这闺女,有大医之才,亦有大医之心。”
桃华脸上一阵抑制不住地发热:“伯祖父您太过奖了,我不过就是——总不能见死不救。”什么大医之心她是不敢当的,但上辈子养成的职业习惯,有些时候也实在是忍不住。
“不能见死不救,这便是大医之心。”蒋老太爷肃然道,又看一眼蒋锡,“老三,不是我贬低你,你还没有这份才能,桃华丫头是跟谁学的医术?”
桃华还没说话,蒋锡已经笑道:“伯父您说得对,我这份能耐可教不了桃姐儿,不过,我也教过她一点诊脉方法的,至于其它,桃姐儿是跟苏家那位老郎中学的。”
“苏老郎中——”蒋老太爷回忆了一下,“他的确是行医经验极之丰富。在民间行医,比我被困在太医院里强得多了。不过这吹气救人之法,他也未必知道。桃华丫头能想得出来,可谓青出于蓝。”
蒋锡得意洋洋道:“伯父有所不知,桃姐儿在这上头的确有些天份。家里那些医书医案,她已经全部读过,今年在药堂之中,她凭望诊之法,就看出一桩风热错诊为风寒的病症……”
“爹爹——”桃华不得不低声叫了蒋锡一声,打断他的吹嘘,“都是些皮毛,让伯祖父笑话……”
蒋老太爷微微笑道:“这却不是皮毛了。何况你今年才多大年纪,若是假以时日,必定——”他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声音,桃华心下明白,便笑了一笑:“侄孙女是女儿家,也不曾想过要成什么名医,不过是喜欢读那些医书医案,多少学一些打发时间罢了。就是今日之事,也还是不要外传的好,毕竟这法子在大多数人看来怕也是匪夷所思,若是以伯祖父之名传出去倒也罢了,若说是侄孙女发现的,只怕非但没有人相信,反而要被有心人捉住把柄,给家里带来祸患。”
“你说得对——”蒋老太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头对刚从蒋杏华屋里出来的小于氏道,“老大媳妇,今儿这件事,杏华丫头究竟是怎么落水的,你可知道?”
小于氏怔了一下,强笑道:“媳妇问过那几个丫鬟,是那池边上有些冰,杏姐儿跟丹姐儿说着话,不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