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
翌日,她便找到孙昭庆,想由他牵头,来解决私塾的事。
孙昭庆思忖片刻,便捋着胡子开口道。
“林姑娘,大周的私塾很多。”
“可女子私塾史无前例。”
“这件事情有些难办!”
难办的不光是各种手续,还有百姓的观念。
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
若是有家庭条件的女子,读的最多的也就是女戒。
而今,想要让她们接触到这些以外的事物,是对男权的挑战。
“大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林叶苦笑,“咱们就尽最大努力就好。”
若是做成了这件事,便也是一件无量功德。
胡八最近很郁闷。
顾禹同每天去私塾上课,她还得跟着。
家中有林叶照料,她便要保护顾禹同的周全。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胡八蹲在地上画圈圈,听着屋内朗朗读书声,很是不耐烦。
“小的时候想长大,长大了也有数不尽的烦恼。”
比如,她现在。
小的时候想要长大,成为胡家最勇猛的女子。
什么魅术、男人,离她十万八千里。
可现在呢?
学成归来,依旧是受碾压的一个。
想起林叶清冷的面孔,再看看屋内摇头晃脑的顾禹同。
罢了罢了,谁让她命苦呢!
自从胡三十二走了之后,胡八似乎失去了人生目标。
这哪能行?
这可不是关东胡家八奶奶的作风。
当下,她便站起身来,瞬间来到顾禹同身旁。
旁人看不到她,顾禹同是看的到的。
他斜着眼睛瞥着胡八,小声的嘟囔。
“你不在外面看蚂蚁搬家,进来做什么?”
胡八弯腰,用爪子指着书上的字。
“方才你念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胡八想男人了?”
林叶一拍桌子,不可思议的再次开口问道。
顾禹同见状,缩着脖子,又说了一遍。
“我说的是真的。”
“往常胡八都是在学堂外面自己玩,今日却进屋问我关关雎鸠是什么意思。”
林叶自然不知道,这中间的曲折。
只道是孩子大了,有小心思了。
晚间,林叶便抓来胡八准备促膝长谈。
“八啊,我看你最近有些瘦了,可是有心事?”
胡八挠了挠头皮,最近的腰带都给绷紧了,林叶怎么还说她瘦?
难道是腰带缩水了?
“嘿,真的吗?”
她认真的点点头,“定是我保护尊家,辛苦了。”
林叶无语的抽动唇角。
“那个,你们出门有没有见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
胡八仔细的想了想,还真有!
顾禹同的夫子有狐臭!
身上的味道居然比她还臭。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在人世间备受尊敬的夫子,竟然有难言之隐。
当下,胡八便捂着鼻子口齿不清道。
“有,尊家的夫子很特别!”
林叶的瞳孔微缩,胡八面色酡红、扭扭捏捏分明是红鸾星动的模样。
“八啊,你可别冲动。”
胡八捂着口鼻,瞪大了双眼。
姑娘怎会知道她想嘲笑夫子一番?
若是她知道自己嘲笑夫子,会不会惩罚自己?
哎呦,还是悄悄的吧!
见胡八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林叶就知道她在阳奉阴违。
胡八一根筋,她只能嘱托顾禹同。
“禹同,这其中利害关系,我一定要同你讲清楚。”
林叶罕见的拉起顾禹同。
“胡八不是常人,胡家人的脾性你是知道的。”
“若是认定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
“可她又是神灵,一辈子不同凡人的一辈子。”
“你想啊,若是那个凡人寿命已尽,胡八该陷入怎样的痛苦之中?”
顾禹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姑姑,你想让我怎么做?”
林叶不知道的是,他们身后的顾凛会是怎样的神色。
这几日,天气罕见的晴朗起来。
晚间顾凛手持酒壶,蹲在大门外的角落里,细数着天边的星子。
“阿凛”
顾涛手中拿着一个灰色袄子,朝顾凛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