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信小脑萎缩了一下。
他环顾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来过的迹象,最后有些迟疑的伸手指着自己:“啊?”
“我头很沉吗?怎么都给你压哭了。”
人怎么可以脆弱成这个样子?霎时间,周言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手段。
他压根没有想到,韩无理这么大一个小伙子,居然会因为自己枕他腿枕了半炷香而冒眼泪花花。
看着韩无理双目无神,根本就没把他话听进去的样子,周言信伸出手他眼前晃了晃:“oi,oi?”
没什么反应。
好吧,看来是在发呆。
见此,周言信只好先将被丢在地上无人问津的长剑收回鞘内,又拍拍身上沾上的草,才用鞋尖踢了踢韩无理:“走吧。”
“嗯…去哪?”
“你说呢?”
周言信揉着脖子:“我已经舒服了,接下来该你爽快了。”
“刚才不是说不想见血吗?那就去把他们打一顿,只有知道疼了,才能乖乖夹起尾巴。”
“也只有受伤了,才不会继续走来时的路。”
他刚走出几步路,又立马折返回来。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你腿麻了。”
韩无理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不过他可以完全肯定,要是自己现在站起身,下一秒绝对会当场来一个平地摔!
他笑眯眯地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那可真是多谢师兄还挂念着我了。”
“哈哈,过奖过奖,我这人就这样,心善。”
周言信蹲下双手捧着脸,歪头看他:“你想怎么回去?抱着,背着,扛着,选一个?”
“我选背……!”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韩无理便被周言信只手捞起,他身子瞬间腾空,又稳稳落入一个怀抱。
头顶传来那人不着调的声音:“哦,好,那就抱着吧。”
韩无理不可置信道:“哈!?不是让我自己选吗?”
“对啊,让你选。”
周言信脚下步子轻快,还顺手把人往上颠了颠:“但我又没说要按照你的选项来。”
“庆幸你生了这张好面皮吧,不然我早给你丢河里喂鱼了。”
韩无理不敢乱动,但又不想去勾周言信的脖子,只得死死抓着他肩头的衣服,酝酿了半天,也就憋出来一句:“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
周言信听闻大笑起来,笑的相当放肆,连音量拔高了不知多少倍,恨不得能穿过云霄,让所有人都听到。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去遵守寻常的规矩,可一点意思都没!”
他健步如飞,体型相差之下,韩无理被他抱的很是稳当。
不多时,两人便消失在此地。
……
一肃穆庄严屋内。
鹿追星双膝跪地,额头贴着地面,静候着坐在自己面前男人的发落。
大长老古深看着他,思来想去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站起身来:“起来吧,星儿。”
可鹿追星摇头,就像是古深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便不会起。
“师尊,星儿给您丢脸了,请师尊处罚。”
“……”
古深负手而立,仰头发出一道悠长又复杂的轻叹:“何谈丢脸?”
“此事,还有其余人知晓吗?”
“回师尊,只有周师兄知晓。”
“那个周言信?”
“是。”
“呵!”
一道十分不悦的冷哼。
古深一甩袖袍,厉声道:“那个酒囊饭袋,你怎得什么都与他讲!”
“空有一身天赋,却懒散成性,你难道忘了那次,他把老夫珍藏许久的宝贝全都浪费了!?”
“这样的人,你跟他接触,有什么好处!?”
鹿追星抬起头,直面对上这位大修士的目光,语气不容迟缓:“他并非酒囊饭袋,懒散成性。
“周师兄他对我而言,是知交,也是……至交。”
“我不明白,师尊,为何您如此厌恶他,他虽未把您赐予的宝物完全发挥到重点上,但既然您给他的,理应就是他的了。”
“如此,他如何处置那些东西,也就跟师尊您无关了吧……”
古深眼珠子一瞪,眉毛更是气的倒竖!
“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东西给了周师兄之后,便跟师尊您无关了。”
“你!”古深手指着鹿追星,嘴里不断重复着“你”这个字,却半天你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逆徒!”
“好,好,好一个知交,好一个至交。”
“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