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喜欢钱?
那说书人看见脚下的布袋后,立马喜笑颜开。
“这位公子说笑了,您若是看鄙人不顺眼,就算是拿这茶水泼我也无碍,实乃在下之荣幸。”
他笑着用衣袖擦擦脸,忙将小布袋拾起收好,继续开始自己的故事。
其他听客见周言信气质不凡,出手又如此阔绰,纷纷在心中揣摩这是哪家的大少爷出来寻欢作乐。
“要说这后续啊。”
“那小郎君,跑的可是老远咯,一路上跌跌撞撞,尽是难关,好几次险些丧命。”
“可苍天有眼,每每都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有一次在逃跑的路上,他捡到了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出于本质的善心,他不忍看此人死。
便带着这男人找了个小村子,隐姓埋名,日夜陪伴地给他养伤!”
又是一声亮响,说书人手中醒木再次落下。
“但——!”
“后来那大能修士继续找上门,小郎君想要继续逃,却发现自己救的那个男人居然是魔族强者,实力与修士不分伯仲。”
周言信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接话。
“后面怕不是这魔尊也爱上了俏面小郎君,与修士斗个日夜不分,只为博得他心。”
“反正最后不是郎君爱上了魔修,就是爱上修士,或者说三个人在一起了,当然,也不排除这小郎君谁都没有选。”
他凤眸一睨:“现在说书的质量这么差了?”
“前些年头话本子里的东西,就算是没看过,但基本上都听过,现在还拿来讲,一点新意也没有。”
他捏着茶杯的手腾出一根手指:“先生,要我说啊,你还不如讲讲这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儿呢。”
“额……这。”
面对周言信的要求,说书人有些迟疑。
他看向其他听客的脸色,在并无异常后,才敢松懈下身子,笑着回道:“既然这位公子豪掷千金,又想听听咱们这城中传闻,那刘某就讲讲。”
“今日各位的茶钱,刘某请了,如何?”
底下的听客听此,无一不愿。
既能八卦,又有人请吃茶,还挑什么?
于是乎,纷纷起哄附和道:“先生请讲。”
“好,那就多谢诸位愿给我刘某人一个面子。”
刘浦浪再次看向周言信,“我观公子面生,又想听城中事,应不是本地人吧?”
“对。”
“如此,那我就跟公子讲讲最新的事件。”
“我们城中最有名的乐楼,听雪楼的头牌娘子韩雪苼。”
周言信再次将杯中茶水饮尽:“成。”
刘浦浪颔首。
“三日前,韩雪苼无端消失在乐楼。”
“楼中嫲嫲得知此事后,立马在暗中请了不少人去寻其踪迹。”
“因为这乐楼里啊,有不少人是爱听韩雪苼的曲儿的,虽半老徐娘,可依旧风韵犹存。
不少财大气粗的老爷都爱额外施加一笔银财为搏她红颜一笑。”
“这找着找着,人没找到,嫲嫲倒是发现自己屋中的卖身契不见了。”
“韩雪苼是嫲嫲一手带大,专门培养来弹曲的,平日里连楼都出不了,可现在不仅她的卖身契没了,连带着她儿子的卖身契也没了。”
“乐楼女子,一生只能归身于乐楼,就算是把身子交出去,也必须喝堕子药,不能留下孽种。”
“所以啊,韩雪苼有个小儿子的事儿,也是在这几天才公之于众的。”
“听说当初嫲嫲是挂念着与韩雪苼的交情,便同意她生下这个孩子,暗中照料几年后又跟她签订了那小儿的卖身契。
等孩子大了些,便送入别的府邸去当下人作工,只安排母子二人每隔一段时间才得以私下相见。”
这事儿,前两天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座下的听客们虽然已经听过了,但不妨碍他们再次听后依旧全神贯注。
毕竟是说书人,他能知道的少吗?
说不定讲着讲着就讲出来什么他们没听过的。
“要我说,这头牌娘子也太不识好歹了。”
“这些年来,嫲嫲一直都在替她隐藏有个儿子的事儿,就是怕那些大老爷不再来光顾。
她倒好,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偷了卖身契烧毁,又将她儿送了出去。”
“昨天不是有好些个仙宗名派开山招收弟子吗?我估计她儿子很大可能是被送进那里了。”
“而这娘子丢的第二天早上,突然又出现在乐楼门口,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衣裳被扯得稀碎,倒在乐楼门口昏迷不醒,谁都能看得明白,肯定是折腾了好一通云雨。”
“前些时日她本就大病了一场,这回回来,更是病上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