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算的话,他们俩很有可能分到一间。
叶青无奈摇摇头:“叶向红,从明天起你去矿场当临时工吧。”
叶向红一怔:“凭什么?”
叶青笑笑:“都是同样的工人阶级,同样的劳动,你这个学徒工怎么就不能少拿一级工资呢?你这不是搞特殊?”
“你!”叶向红词穷。
叶青看了眼情绪激动的临时工和学徒工代表,显然他们是不服。
“农村种地也是参与劳动,国家号召工人回到老家农村去,增加农业生产力,谁想回去?现在站起来吭一声,主动要求回到农村去的,留在矿上的子女/优先给房!”叶青落井下石。
一众人都沉默了,都不再吭声。
任大姐站起来:“我说一下,咱们工友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大家庭里结婚也是要分先后不是?所以都别急,慢慢来都会有!”
任大姐的大女儿都二十五了,和对象都是矿上的正式工,两口子平均年龄二十八,房子没跑。
工会会计忙着做统计,两项硬性指标下来,有资格的也不过十五对,房子全部安排了还剩下两间,留着作职工集体宿舍。
一众人都表示赞同,分上的都觉得公平公正,没分上的也找不到理由辩驳,只能认命等下一批。
散了会,叶青拿饭盒去食堂打饭,下楼就看见郑大春犹犹豫豫地站在那里,似乎欲言又止。
“郑大哥,找我有事?”叶青主动问。
“叶妹子,我……对象是临时工,这次分房子,我,我们真的没资格了么?”
叶青对郑大春还是有些无奈:“郑大哥,刚才你也在会场,应该都听到了,我只是提议,并不能做得了主,大家意见决定的这样安排。”
郑大春脸上的无奈更加无奈:“这……这可咋整啊!”
叶青也替他为难,想起两次郑大春帮自己家搬家具炉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郑大哥,郑晓冬也是矿上的职工了,下轮分配宿舍他也有资格,到时候可不是只论资排辈,也要考虑职工家属的实际困难。”
郑大春一怔,琢磨好大会儿才醒过味,忙谢过叶青,走时已经转忧为喜。
叶青摇头笑笑,赶紧跑去食堂。
没人规定新婚的小夫妻必须都有独立住房,分上的自然皆大欢喜,没分上的只能自己想办法。
叶青记得有个八十年代的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两兄弟双人床摞起来各自结婚,什么运动都不耽搁,照样过日子生孩子。
这时期更加不稀奇,祖孙三代都挤在一间房,拉布帘加隔断,打吊楼,想结婚怎么都能装得下去。
又到周末,徐友亮一早下了火车,在国营饭店买了馄饨油条,端着往小洋楼走。
“公安同志!你这是去小洋楼吧?”有个妇女跟上来。
徐友亮看着眼熟,猜测是叶青的邻居,只随意“哦”了声,一门心思加快脚步,生怕饭盒里的馄饨坨了。
“公安同志,你真是辛苦,这一大早的赶过来……”
徐友亮笑笑不答话。
“公安同志,话说都一个楼住着,有时候我真看不下去,春节多发了二两油,叶同志就炸丸子做红烧鱼,你说,这是过日子的人吗?”
“不是!”徐友亮赞同点头。
妇女得到认同说的越发来劲:“五一节市里有不要券的商品,听说叶同志一个人就买了好几十块钱的,平时那新衣裳做的呦,一身跟着一身!你说这不是烧钱吗?”
徐友亮莫名其妙:“她花你钱啦?”
妇女一怔,讪笑着摆手:“那倒没有,我就说她这个人,不会过日子!”
“你要和她一起过?”徐友亮问。
“哎,你……我这不是一片好心嘛!”
“谢了。”徐友亮冷着脸说。
小洋楼早起的人家都在通炉子做早饭,水管子跟前不少人围着接水。
“大丽妈,你咋跟叶妹子对象一起来回来啦?”李玉坤好奇问。
大丽妈尴尬笑笑:“凑巧,凑巧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