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初看过去的瞬间,这艘巨大的船陡然点亮。
灯火通明下,有一道人影逆光站在甲板上。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景初也能感觉到来自他的阴冷视线。
一束红色的射线落在了景初眉心,那是狙击枪瞄准了她的证明。
这是无声的威胁,警告她不要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景初缓缓站起身,从阴影中走出。
来船放下接驳板,一行全副武装的人迅速登船,围住了她。
“景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甚至没要求景初扔掉武器,显然是对己方的武力值足够自信。
景初抬头,和对面甲板上的男人隔空对视。
她的运气是真不怎么好,跑偏路居然都会撞上霍元承。
反手将武器收起,景初抬了抬下巴:“带路。”
尽管身处包围,危险重重,她也面色不改。
但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此刻她有多希望琳希和黎霏霏不要被发现,那样的话她至少还能骗过霍元承,争取一线生机。
眨眼的功夫,对面甲板上的霍元承已经不见踪影,围着景初的人被分出一队,也许是去抓莎肯娜,也许是去搜寻黎霏霏。
踏过接驳板,景初被带到一个奢华的房间。
看清门内
的情况,她脸上飞快闪过惊诧。
捕捉到她这一瞬的异样,霍元承阴森森的说:“我身上这些伤好看吗?都是拜你那位好未婚夫所赐啊!”
景初怔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未婚夫指的是厉行止。
才刚被求婚成功就遇上一系列的变故,她都没能适应和厉行止之间的关系变化。
不过……
景初仔细打量霍元承。
他浑身缠满绷带,头上脸上都包着纱布,隐隐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一只手被吊着,不自然的弯曲,应该是断了。
他坐着时,身体不自觉的往左侧倾斜,腰往后靠减少受力,没猜错的话也受了伤。
景初勾唇,笑意粲然,“那他还挺厉害的,帮我出了口恶气。”
霍元承眯眼盯着她。
“态度这么嚣张,就不怕我对你动手?”
“我怕有用吗?”景初反问,“怕了,你难道就会不动手?”
“更何况,你根本不敢对我动手吧。”
景初的话一针见血,让霍元承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这一幕很稀奇。
在此前的数次交锋中,霍元承在她面前都是或温文尔雅,或邪肆嚣张,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被戳穿后色厉内荏的模样。
果然,他现在的处境
并不乐观。
凌晨时分,狼狈的拖着满身的伤出现在海上,怎么看都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也不知道厉行止做了什么,居然把这个地头蛇级别的人物逼到这地步。
不过……
景初转念一想,霍元承这个人疯归疯,但他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威胁时,他的总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这一点从当初他从盛宇传媒的年会上绑走她意图不轨,却在厉行止半路拦截时提前跑掉就能看出来。
景初吊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自顾自的在霍元承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很好奇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到不顾伤势往大海上跑。”
她姿态闲适,相较于刚开始进门时肩部线条都紧绷的模样,可谓是天差地别,而前后变化发生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这女人聪明得过分,也冷静得可怕。
霍元承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完好的那只手手指神经质的急速抽搐了几下。
“真想毁了你。”
他的声音嘶哑,阴测测的,旁边几个下属听在耳里,忍不住浑身发寒。
景初全然不受影响,“你也说了,是想。”
想,可不敢。
霍元承现在处境艰难,而她是他唯一的可以用来
谈判的筹码。
但凡她的安危有半点不妥帖,都会激怒厉行止。
景初这句话出口,整个房间陡然充斥着霍元承所制造的阴冷气息。
他那些留在房间内的下属个个都额头冒冷汗,不由暗暗用眼神剜景初。
这个该死的女人,成了阶下囚还不老实点,居然作死的挑衅boss!
不过霍元承的怒气很快就找到了发泄口。
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分队回来了,押着琳希,走在最前面满脸快意的人是黎霏霏。
到了门口,黎霏霏按捺不住,疯了一样冲向景初,“贱人!我要弄死你!”
那双指甲尖利的手直直掐向景初的脖子。
然而她还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