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么?”
她语气镇定,“确定,跟着我走就好了。”
最后,梁雪把我们带到一座坟墓前,破旧的石碑上清晰刻着五个字:冯阿孟之墓。
梁雪蹲下身,用手捏了一小撮土放到鼻子下轻嗅,问:“他就是当年主张跟雨螭签下契约的人么?”
我点头,“没错,就是他,冯瞎……先生的父亲。”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什么意思?”
梁雪笑,将手插进泥土里,“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惊诧的制止她,“你要做什么?”
梁雪道:“我要开棺。”
我抓住她手腕,“除非你先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不会同意你动这位老先生的尸体!”
她目透邪气,竟然直接在我眼皮上亲了下,“放心,我只是取水而已,尽量不破坏死者的遗体。”
“取水?水在棺材里?”
“不,”她眨下眼睛,“水藏在那位老先生的尸骨里。”
直觉告诉我不应该怀疑梁雪的判断,但是身为人类,始终对已故的老人心存敬意。犹豫片刻,只得求助于身边的风隐。
风隐道:“她是你请来帮忙的不是么?那就相信她的话吧!”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将她手松开。
“对不起,梁雪。”
“放心,我懂你的感觉,我奶奶前年去世,谁现在要是未经允许接触她的遗体,我肯定要跟那人拼命!”
梁雪手插在泥土里,表情凝重的摸索了几分钟,最后取出一枚胶囊大小的蜡丸。
梁雪将蜡丸抛给我,“你交给我的任务总算是完成啦!”
我接住,小心翼翼拿起来看,这么小的东西,却承载着整个江城的未来,只是不知道,冯老先生当年把它藏在了哪里才侥幸躲过大劫。
我问:“你在哪儿找到它的?”
梁雪比了下,“这位老先生的腿骨里。”
“腿……骨?”
“没错,不过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这玩意儿费尽心机的镶进骨头。”
“因为当年同雨螭的那个约定,”风隐这才开口道:“五行相生相克,水遇四行而逝,即诅咒生效时,凡接触金、木、火、土四行的水都会随之消失,所以不得不用这样的法子来隔绝外物存储这滴水。原来他在签约契约前,便想好了以后的退路。”
梁雪忍不住道:“老先生竟然存了这滴水,在活着的时候,为什么打开它呢?这样同雨螭的契约不就自行破除了么?”
风隐道:“签定契约的人,不能再做任何破坏契约的事,包括向不相干的外人透露契约内容,否则便会受到契约反噬,后果会更严重。”
我心中仍有不解,“冯老先生当年为什么执意要跟雨螭签立六十年的合约,难道他已经算出来我们会在今天找到这滴么?”
风隐道:“六十年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古人都信奉六十年一轮回,今天即使你们不出现,也会有旁人找到它的。”
我跟梁雪异口同声道:“谁?”
风隐看着远方,用下巴微微示意:“喏,他来了。”
不远处的乡间小道上,冯瞎子拎着个竹篮,晃悠悠的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唱,“瞎子娶个懒婆娘,两天不吃饿的慌。叫她洗碗不洗碗,在碗里头洗洗脸,叫她刷盆不刷盆,搁盆里头摸小鱼儿……”
待走得近了,我才看到竹篮里摆放的是什么东西。一个馒头,半瓶白酒,两根油条和一小串鞭炮。
我有心搭话,却又不知道应该同他说些什么,冯瞎子直接朝着孤坟走来,竟然好像完全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
到坟跟前摸出打火机把鞭炮点上,绕着坟转了一圈,跟我们几个擦衣而过却浑然不觉,最后将剩余的鞭炮丢在坟头上,嘴里头不停的念念叨叨。
他把祭品拿出来,摆到坟前,跪着磕了几个头,道:“我原本不想来看你的,虽然给了我一条命,你却从来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还让我生下来就当个瞎子。可不来看你吧,心里头又觉得过意不去,好歹也管你叫你声爹不是?”
自顾自的说一通后,冯瞎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拎着篮子走了。
大概二三十步后,竟然又折了回来,将馒头和油条一一收到篮子里头,嘴里头嘟囔道:“反正你也吃不了,就给你儿子留顿晚饭吧。”
我们三个目送冯瞎子走远,梁雪这才道:“这人品也太有问题了吧?连送死人的祭品都要吃!”
我无力,“他就这样,更过份的你还没见过呢,走吧。”
“等等,”梁雪上下摸着口袋说,“我好像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少了呢……”
风隐提醒道:“表?”
梁雪恍然,“没错,我的表!方才到土里找东西怕弄脏就给取下来了,怎么不见了?去哪儿了?明明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