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冯瞎子,“你这会儿不怕有损修为了么?”
冯瞎子叹气道:“我这辈子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想着老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回豁出去了,就当是给自己积点德吧。”
小姑姑一旁纳闷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便同她解释,“冯先生手里的这根头发,是那个叫白蕊的小姑娘的,更准确的来说,是冯老太临死前的头发。我跟冯先生在你去追她的时候做了决定,就算我们拿她没办法,也绝对不会让她灵魂好过。冯先生便留了她一根头发,没想到竟然将它藏在我身上。”
小姑姑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看我的吧。”冯瞎子说。
我将他手中的头发拿了过来,平静道:“还是我来吧。”
“你们到底在争什么?”小姑姑问。
“处决权,”我补充说:“白老太灵魂的处决权。”
冯瞎子面容严肃道:“夏三小姐,你可想好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普通人类也没有处置灵魂的权利,如果你执意要做,说不定会有很可怕的事情降临。”
小姑姑终于听懂了些,“等等,白老太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你们还要做这些事?”
冯瞎子道:“白老太是以白蕊的身份死的,她现在是一个干净、没有肮脏过去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受到阴界的任何惩罚,她甚至可以继续到下面纠缠付家人。”
“怎么会这样?”小姑姑说罢便要来抢头发,“虽然不懂你们要做什么,但是有危险的话,还是我来好了。”
“不用了小姑姑,冯先生我八字硬,命中不会有劫难,所以由我来做再合适不过了,对吧冯先生?”
冯瞎子沉吟片刻,点头道:“确实如此,夏三小姐命格清奇,时有逢凶化吉之象,由她来做,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小姑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我们开始吧,冯先生。”
冯瞎子让小姑姑找来稻草、黄纸、白酒、香烛、还有红绳,先将稻草用红绳扎在一起制成人偶形状,然后黄纸打湿包覆在上面,点上香烛,将白酒于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冯瞎子后退,做了个请的手势,“夏三小姐将那根头发缠在稻草之上,记得要打七个死结,要紧。”
我近前,将头发缠在稻草人的脖子上,牢牢的打了几个死结,打到最个时,我动作有些迟缓。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无法得知将来会面对什么。冯瞎子说,我们这种行为,无异是将死人再度拉回阳间,做这种事的人,或许该遭遇雷击以命还命,也许是在睡梦中长眠……
冯瞎子在我后面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顿了下,牢牢的将最后一结系上,“我不后悔。”
话音刚落,草人便颤微微的站了起来,在茫然的转了一圈后,发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这是哪里?”
说出来后,它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条,先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手和脚,最后才发现我们,难以置信道:“不!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再回来?”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它,“想死?没那么便宜。”
白老太惊恐道:“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冯瞎子递给我一根银针,“从稻草人头顶上扎下去,说出你的诅咒。”
稻草闻言想逃,却被我牢牢的抓在手中。
她惊恐道:“放开我,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
“天谴?”我笑起来,“你这样的人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我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为了钱?我有存款,还藏了很多金子,只要你们放我回去,我就把它们通通送给你!”
“我不要,”我摇头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做那么多坏事,可后悔过?”
白老太死性不改,扯着尖锐的嗓子道:“我做错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后悔?”
我厌恶道:“付流生救你,你却杀了他一家九口。”
“活该!谁让他们阻止我同付流生的婚姻!”
“你贩卖杀害的那些孩子呢?他们又有什么错?”
“去怪他们父母吧,既然生了孩子,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呢?”
“被你杀害的小白蕊呢?你对她有什么话说?”
“她身上流着我的血,生下来就该欠我的!”
如果说方才我还有一丝犹豫的话,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
对于一个坏到无可救药的人来说,无论对她说什么、骂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拿起角针,无视她的挣扎刺了进去,房间里响起一声凄利惨叫,“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后悔了!求你,求求你!”
“太晚了,”我将整根针都按了下去,“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生活在阳光下,那就带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