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不了。”
冯瞎子说:“他们看不了,我也看不了。”
四婶一下子慌了神,“您怎么会看不了呢?您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半仙啊!”
冯瞎子道:“你也说了,我只是半个仙,你得罪的人来头太大,我看不了,看不了。”
“那怎么办?您得给想个法子啊!求求你了,大仙,您要是能把我这病看好了,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想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事,”冯瞎子指了指嘴,“这人哪,不能嘴上没门藏不住事。你开口前得好好想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你这是典型的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四婶去拉他的胳膊,“我过去话那么多,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说漏嘴,又得罪了哪路神仙,求大仙救救我,劳您给指条明路!”
冯瞎子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一脸高深的在那故弄悬虚。
想到家里此时正忙得热火朝天,我立刻没了在这儿围观的心情,便道:“四婶,您还是找个医生看看吧,啊,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等忙完了再跟大姐他们来看您。”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冯瞎子却突然睁眼做了个动作,拿手指着我,四婶立刻叫道:“三断,不要走!”
我看到冯瞎子的指示,却不懂他什么意思。
四婶改拉住我手,“昨天的事,是婶子错了,你就行行好,饶了我这回吧!哪怕是看你四叔的面子,也别跟我计较,成么?”
我揉额角,“我没听懂,怎么人你生病,会扯到我身上呢?”
四婶道:“我昨天从你们家回来,还好好的,到吃晚饭时突然听到耳边有谁拿着大喇叭在诅咒我,声音特别大,骂的特别脏,特别难听……”
我无奈,“你这明显是没休息好吧。”
“不!虽然医生也这么说,我也看不到那人,但是我能肯定,确实是有人在骂我……许大仙,你说是不是有人对我使了什么法术?”
冯瞎子摇头,“那倒不是。”
四婶追问:“那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冯瞎子却不回答,而是摸着肚子说:“唉呀,我这早饭还没吃呢。”
四婶立刻道:“大仙你爱吃什么,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做饭!”
“我啊,也没什么爱吃的,就是平时喜欢喝两杯小酒,最好呀,是喜酒……因为可以沾点喜气儿。”冯瞎子嘿嘿笑道。
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想要去我们家蹭饭呢。见我不出声,四婶便急道:“巧的很,我这个侄女今天刚好订婚,就在东头摆酒,大仙您要不先去吃着?吃饱了再来给我瞧病?”
冯瞎子佯装推辞,“唉呀呀,这么巧啊,你看我也没来得及备什么礼,平常也不喜欢随身带钱,空着两手去多不好意思……”
“唉呀,都是自己人,谁不知道您冯大仙的名声,来我们家喝酒已经是给足了我们面子,还谈什么钱不钱的!三断,赶快带你冯伯过去吃饭,记得跟你爸说,要坐主客位,坐主客位!”
路上,我没好气的跟冯瞎子说:“大仙,你这是掐着点到我们家来蹭饭的吧?”
记得上次在小姑姑家,他就说过想来喝喜酒,我也没放心上,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冯瞎子笑道:“瞧这话说的,我冯大仙的名声摆在这儿,还愁没人请客吃饭?我这不是碰巧赶上了嘛,刚好给你们捧个人场,热闹。”
“我四婶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
“病倒是没病,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妖怪给缠上了。”
妖怪?我现在对这两个字尤其敏感,停下脚步问他,“什么妖怪?”
冯瞎子笑,“山膏,听过么?”
我摇头,“那是什么妖怪?”
“一种始于先秦的妖兽,本体只有我们拇指大,形状如小肥乳猪,喜好窃听,擅长骂人。潜伏在人耳中,可以不眠不休的骂上三天三夜,轻者被搅得神经衰弱,重者暴毙而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种诡异的小妖怪?模样听描述还算可爱,可是行为……趴人耳朵边上不眠不休骂上三天三夜,简直恶毒之极!
“大仙您知道的还挺多。”我这句是由衷的夸奖。
他却恭着双手,露出一幅受宠若惊的表情,“过奖过奖,比普通人多读了点书,会点雕虫小技而已。”
我本想继续细问,却不妨有东西从冯瞎子袖子里‘当啷’一声掉了出来。
竟然是个女人戴的金镯子,眼熟的很。
我将东西捡起来看了看,果真是曾出现在我枕边的那只,四嫂的陪嫁物品。想起在小姑姑家的相似经历,我便生气又可笑,“大仙啊大仙,你这手脚不净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我四婶请你来看病,好歹也不会亏待你,你竟然连她压箱底儿的东西都不放过!”
“惭愧惭愧……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