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其实是个很懦弱的孩子,总是被镇上的小孩欺负。
大人看到我也会说,“看,夏家老三过来了!有人生,没人教,整天穿的邋里邋遢的,完全没个女孩子样。”
夏多多脾气硬的像石头,谁碰就让谁受伤,谁在她跟前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夏萌萌则柔弱的像水,是标准的娇滴滴女孩子,谁也不忍心伤害她。
只有我,似乎从出生就是个错误,先是家族没落,后是母亲失踪,长的不够漂亮个性也不够可爱,不像大姐那么棱角分明敢爱敢恨,也不像二姐那样惹人怜爱,所有迹象都彰显着我是多余的。
在附近人甚至是在亲戚眼中,夏家根本不再需要一个平凡如我的女儿,而是需要一个可以撑起家和延续香火的儿子。
所以我曾两次被送走,一岁时曾被送给远亲的姨妈,去了三天后说是太吵只知道哭闹且拒绝吃奶被送了回来,六岁时再度被带到附近镇上的人家,这次懂事的我没有哭闹,而是安安静静的学着适应。
他们家什么都有,唯独缺个女儿,所以女人对我很不错,我甚至有些沉迷从不曾体会过的母爱亲情。
直到有一天,夏多多自己找上门来,执意要带我回家。
女人说:“你们家人太多了,一个男人根本没办法养活三个孩子。还是把姑娘留在我们家吧,我们会好好待她的。”
夏多多说:“我们家的人,不用你们操心,只要我活着,老三就不会饿死,更不会被送人。”
那一年,夏多多十一岁,她把参加比赛拿来的奖金甩到老夏面前,说:“这些钱够不够把老三买回来?不够的话我以后再赚。”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夏哭,哭的很伤心,蹲在地上特别无助无怜。
我一点都不怪他,反而很同情他,真的。
老夏开始捡起尘封已久的工具,走街窜巷给人做木工活。工具生锈了,但是手艺没有荒废,所以后来我们生活逐渐好了起来,而且顿顿都能吃上肉。
我依旧是周围孩子欺负的对象,他们说:“因为你妈生了你,受不了别人的骂,所以跟人跑啦!”“明明是个女孩子却留个秃尾巴,稀奇稀奇真稀奇!”“夏三断,打不烂,每次考试得鸭蛋,你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叫夏三断!”
我被人推倒在水沟里,身上沾满小子子用鞭炮炸出来的牛粪,哭到眼睛肿成一条线。
夏多多就蹲在旁边看着,一直等到我哭够了才说:“夏三断,他们打你,骂你,你怎么不还回去?还是说你喜欢被人欺负?我可以帮你一次,帮不了你一辈子,你要是一直这样子,将来长大怎么办?像镇上的傻妞一样被附近老头脱光了欺负么?你要学着反坑,然后强大起来,这样别人就伤不了你了……别人打你一拳,你就还他两拳三拳,打的他再也不敢对你举拳头。别人骂你一句,就骂他十句,骂的他以后都不敢开口。你不要怕疼,现在你只要忍耐一下下,以后就再也不会疼了。也不要怕惹麻烦,你自己收拾不了摊子,还有我呢……”
那一天,我红着眼睛从泥坑里爬出来,将推我下去的人一并拉进了泥坑里,然后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哭都不哭出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被人欺负过。
熊南南就如同十年前的我,没有人天生的贱命,被欺负的都应该自己学着站起来!
如果没有人爱我们,那我们就更珍惜自己。跪着屈辱生活和孤独的宿命,有尊严的人都会选择后者!
“许世唯,你是否愿意娶夏三断为妻,不管贫穷或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你都爱他、尊重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膀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那一天,我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光,就像沉溺在恶和孤独中盼来了救赎,然而我却像个傻逼,亲手将得来不易的幸福和家庭打碎,重新回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命运无法更改,无从悔恨指责。
这天晚上我又从睡梦中醒来,对着天花板想了很久,才压着胸部告诉自己,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念叨那些不切实际的过去,努力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早上我和熊南南一起来到教室,张易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坐我的位置上,手里拿着指甲刀,脸黑的像扣了个锅底。
张易之冷冷的看着我,“夏三断,我不记得跟你结过什么仇和怨,还是说我记错了?”
我说:“你没记错,在昨天之前,我的确还不大认识你。”
“那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下昨天唱的是哪出?”
“看你不顺眼。”
熊南南赶在张易之愤怒起身前挡在我跟前,“三断都是为了我,谁让你跟合伙来捉弄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