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幺方解答完鸡肋的含义,孙策就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来质问道:“军师一口一个食之无味,怎么就无味了?难道江陵不能为我们提供税收吗?不能为我们提供粮草兵员吗?”
“况且我们据有江陵之后不仅可以防备江北的势力,还能快速出兵江北摧城拔寨,以威慑荆州兵马。哪里如同军师所说那般不堪!若军师说不出个放弃江陵的所以然来,我必不肯饶你!”
谢幺看向孙策,不急不缓的说道:“少主稍安勿躁,刚才你所言说的确实皆是保有江陵的益处,可这世间万事万物有它的益处就必定也有它的弊处,既然少主已然明了益处,那么我就来说说它的弊处。”
这一番话说出来后,虽然帐内众人都不知甚解,但不自然的都觉得这番话很厉害。
废话,这就是来自谢幺这个现代人的所持有的辩证主义带来的强烈冲击。
众人见谢幺能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在心里不自觉的给他上升了一个地位,孙策也不复见面时的倨傲,程普也将目光偏了过来,黄盖眼睛里的肯定又加重了几分。
谢幺见大家开始有点认真的听他讲话了,于是继续说道:“其弊端有 三;首先就是若要稳固江陵防线,必然要投入大量兵力,而我们目前的后勤力量,是绝不可能支持分兵把守的,若一定要守江陵,就不得不放弃目前中原群雄混战而江南一马平川的大好发展实机;
再者,江陵城几经战乱,外无城墙内无精兵,若要修葺城墙、扩建城池、整顿守军,少不得花上海量的银钱,有这么多钱投入江陵,已经足够我们踏平整个江南了;
最后,有实力经营之后的江陵城地处长江登陆口与下水处,城内又有港口可用来通商捕鱼,确实易守难攻,经济发达。可若是无法好好经营,那江陵便是一个四战之地,陆路可从临沮、华容进攻,水路可从巴东郡的永安和襄阳郡与上庸郡之间的夔关发兵,一路顺江而下直抵江陵数日便可攻下。
如此,少主还觉得对于尚在襁褓之中的我军,江陵这棵招风之树、引鱼之饵还是一个好地方吗?”
孙策听完谢幺的一通分析,声音已经开始低了下来,眼神也不似当初一般有攻击性了,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道:“那这般说来,我军在江陵的血就白流了吗?难道可以不顾父亲的威望与名声,将此地拱手让人吗?”
“少主勿忧,我何曾说过要将江陵白送与人?”
“哦?军师有何打算,快快说来!”这回是在旁边听了半天插不上话忍不住的程普发问了。
“一者,我们须立马派人前去江陵通知驻军撤离并迁移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迁至长沙。这么做,不仅能使江陵变成一座毫无意义的空城,也能使我们的人口增加,壮大实力;
二者再安排一队人手在撤离时拆毁城中建筑与城防。这样做,能增加后来接手的人的经营成本,让他多花点钱在城建上,那他军事上的支出必然会减少,同时也方便我们日后在江南站稳脚跟后反攻江北;
三者便是与蔡瑁谈判,让其支付我们军饷粮草,而我们则让出江陵给他!
此事关键皆在于这一环,蔡瑁与刘表,名为主仆实为同盟,刘表虽是荆州牧,但其权力却依赖荆州世家的支持,其中尤以蔡、蒯、黄、庞为主。
蔡瑁与黄祖皆有自己的藩地,黄祖守江夏全郡,其人狡诈,是刘表的心腹,对外气焰嚣张,刘表能在荆州站稳脚跟多是依赖此人。
而蔡瑁守华容县,此人却不似黄祖好战,他依赖其姐姐与刘表的亲密关系从而上位掌控水军,虽有略微统兵之才,却无进取之心,如今我们绕过刘表直接将南阳郡治江陵让与蔡瑁,不仅不会增加我们来自蔡瑁的压力,反而会使刘表对蔡瑁生出间隙,毕竟蔡瑁本身就是世家豪族,粮饷颇丰,如今有了足够的地盘,随时可以脱离刘表自立而自领南阳太守,刘表若再想谋取江陵,必定也会使得蔡瑁以及他背后的蔡家不满,亦是进退两难啊。如此三步走下来,少主还觉得我们放弃江陵是亏本买卖吗?”
不等孙策回答,孙坚已然站起身来鼓掌称快:“军师妙计!妙计啊!一箭三雕,算无遗策,来人速速按军师谋划去布置,不得耽误!”
帘门一动,已有一名传令兵去牵马传令了。
而孙策听完谢幺的分析,眼神已经彻底不复最初的轻视了,向谢幺赔了一辑大礼,道:“季安兄高才,先前是策失言不敬在先,此时方知季安兄才思不输公瑾,这厢给你赔礼了。”
赔完礼后直起身来又说道:“他日季安兄若与公瑾相见,定会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谢幺微微侧身,避过孙策的赔礼,同时不忘回道:“久闻江东周郎美名,幺亦不胜期待。”
老将程普也大声的说道:“你这小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脑子还是不错的嘛!”
谢幺只能尴尬的回一个笑容和点头给这位老将军,
黄盖仍旧是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对着孙坚说:“主公慧眼识才,发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