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山手里确实有批货,但这些货的来源并非是徐时所猜测的那样。实际上,这些货是之前刘康山在得知刘康明想要金盆洗手之后,偷偷藏下来的。
这些货,也不仅仅是人,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白虎在这塔县经营多年,这边山区里面有两条很成熟的走私路线。每年白虎的人在这两条路线上,来回十数趟。
可白虎出事之后,熟知这两条线路的人基本都跟着那个叫邦哥的人去了南面巴哈尔。刘康山过来之后,曾派人过去找过,但毫无音讯。
他如今急需钱,而他手里这批货,也得要运出去,才能变成钱。况且,如果这两条线不通,那他带着这批人,在这塔县做什么呢?
这也是他如此急着要把这两条线重新摸通的缘故。
可是,他想不明白,徐时是怎么知道他手里有货的!
刘康山在很短时间里,把知道这事的人的名字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但没觉出任何一个可疑的。
而这一刻,刘康山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徐时,或许比他所以为的,要更加的难对付!
刘康山盯着徐时看了一会后,忽然转头吩咐手下给徐时拿张椅子过来。
等椅子放到徐时旁边后,徐时低头看了一眼,却没坐。
“山哥还是先把我那兄弟带出来让我看一眼吧。”徐时道。
刘康山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很快,普达就被人带了出来。
有些狼狈,嘴角带着血,左眼眼角破了,右手大约是被卸了关节,无力地垂着。
不过,这点伤,对于普达来说,算不得什么。
徐时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接着,他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人往后一靠,摸出烟,啪地点了一根。
抽了一口后,他缓缓开口:“这出境的路已经探出来了?”
刘康山眯眼答道:“快了。”
徐时哼笑一声:“路都还没探出来,山哥急什么。这样,既然今天我们兄弟俩运气不好,碰上了山哥你,这卡夏村我们必然是待不下去了。那我们就跟着山哥回塔县吧,如何?”
刘康山没接话。
徐时知道他犹豫什么,他笑了笑后,又接着说道:“先前你们的人抓了卡夏村的村民,虽然刚才你们已经把人放了。可这些村民最是团结,他们的孩子在你们手里吃了亏,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要是再不撤,我估计今晚,你这营地就得要热闹一把了!”
刘康山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
刘康山是个汉人,原籍也不是西北一带的,虽然跟着刘康明在哈市待了很多年,但对于这些山区里的少数民族,他没怎么接触过,也谈不上了解。
如今徐时这么一说,再加上先前他那俄罗斯族的手下也跟他说了一些,当即这刘康明的心里,就生出了些不安。
他想了想后,又把那俄罗斯族人叫了过来,低声问道:“他说的,有没有可能?”
那俄罗斯族人看了眼徐时,犹豫了一下后,道:“有一定可能。这里的人很团结,而且村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猎枪,如果他们真摸过来跟我们动手,我们恐怕要损失不少人手!”
“山哥,我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真跟这里的村民起了大冲突,哪怕你打赢了,当地政府也不会放过你们!到时候,你就只能当条丧家之犬,一直躲在这山里吧。”徐时忽又说了一句。
刘康山的脸色又沉了沉。
徐时不再说话,低头抽起了烟。
正在刘康山犹豫的时候,徐时忽又抬头朝普达望了过去:“把胳膊装上吧,这么挂着好看啊!”
普达闻言,咧嘴一笑,道:“这不是怕他们再给我卸了么!”
徐时又看向刘康山:“山哥,再卸就没必要了吧?你说呢?”
刘康山满腔不爽,但当初刘康明的死,还有燕子坳的事,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哪怕他现在周围有二十来个手下,可面对徐时,他并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底气十足。
他没说话,但默认也是答案。
普达抬手捏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提,再一扭,就听得咔的一声,这胳膊就装上了。他咧咧嘴,吸了口气后,按着自己肩膀活动了两下,就好了。
接着,他抬脚就往徐时这走来。
边上站着的两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也只能抬抬手,做做样子。
“山哥,别再犹豫了,再犹豫,到时候人来了,就走不了了!”徐时又催促了起来。
刘康山盯了徐时一眼后,转头就吩咐周围手下收拾东西,准备回塔县。不过,山里还有三队人手在探路,所以,刘康山留了两个人在这附近猫着,等山里的人手回来,好接应。
四十来分钟后,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上车之际,刘康山的人忽然又把徐时二人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