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怀疑阿丽玛背后的人是洪二儿子的理由很简单,其他人不会用阿丽玛这样的人。只有洪二的儿子。
洪二当初将这个儿子藏得严实,没人知道。也就是说,他应该从来没让这个儿子和塔帮的人接触过,包括曾经他手底下那些人。
如今洪二有个儿子的事情,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可,洪二已经死了。
不说人走茶凉吧,可这样一个从来没现过身的人,如今突然出现,要找人帮他报仇,但凡不是穷途末路,不会有人愿意来当这把刀。
更何况,洪二身边,忠心的早就跟他一起死了。
当然,肯定有不少人十分愿意在暗中推一把,可也就止于暗中推一把罢了。戏嘛,坐在台下的才会叫好。
所以,他无人可用,只能找上阿丽玛这样可怜的女人。
但他们之间,应该曾经相识。否则,洪二的儿子完全可以不暴露身份。
窗前,徐时又将阿丽玛的资料细细看了一遍。
关于洪二这个儿子,徐时了解得很少。他知道这个人,是在很早之前,那时候洪二与他和秦真真之间,还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还未彻底撕破脸。
当时秦真真随口提起,而他也没有细问。
所以,如今关于这个人,他所知道的,少之又少,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
眼下要查,还真是有点不太好下手。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无路可走。要么联系秦真真,她手里应该有比较详细的资料的。要么找明其帮忙,让他去查阿丽玛近一个多月来跟什么人联系过,账户上又有没有什么大笔进项。
但这两条路,徐时都不太想走。前者,答应了不再联系,就不该再联系。后者,太招眼。万一被人察觉到了蛛丝马迹,那他就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片刻后,他将电脑上关于阿丽玛的资料彻底删除后,起身走出了卧室。
阿丽玛被关在马场那边的一间空房里,没人守着。
漆黑的房间里,女人被反捆着手脚,躺在地上,正烧得迷糊。
徐时打开灯,女人蜷缩的身体抖了一下。
徐时没靠近过去,往门上一倚,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后,点了根烟。
“你十八岁结的婚,丈夫叫萨木哈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九岁,叫塔依尔。小儿子叫迪亚尔,今年六岁,先天性心脏病,如今正在哈市的第一医院等待换心,对吗?”
淡漠的声音,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仿若恶魔的呢喃,让人惊惧。
昏沉中的女人,听到那个最让她牵挂的名字,依然努力睁开了眼睛。
“你杀了我吧。”她盯着徐时,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中,没有恨,只有绝望。原来,她会说普通话,只是不标准而已。
“他允诺了你什么?钱还是心脏?”徐时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地问道。
女人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徐时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后,继续说道:“你知道洪二活着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吗?”说着,他撩眼往她脸上扫了一圈:“他拐卖儿童,拐的都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女孩居多。你知道这些孩子最后的下场吗?”
女人眼眸里,有光颤了颤。
徐时也不再说话,就那么倚着门,抽完了一根烟后,关上门走了。
黑暗中,女人逐渐呜咽,压抑的哭声,绝望而又挣扎。
第二天一大早,徐时刚跑完一圈回来,就看到大荣在门口等着。
“那个女人说要见您。”大荣说话时,目光里不自觉带了点打量,仿佛在疑惑,昨日还视死如归的女人,为何过了一夜就这么松了口!
徐时点点头,道:“你把人带书房去,我洗个澡就过去。”
“好。”大荣收起那点打量,低头往马场那边去提人了。
徐时则回卧室,简单冲了个澡后,又在窗边坐着休息了一会,才起身前往书房。
书房里,女人被大荣拎着胳膊站在茶桌前,那苍白虚弱的样子,要不是大荣抓着她,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委顿在地了。
徐时一进去,就提了个椅子,放到了旁边。
“让她坐着吧。”徐时边说,边绕过茶桌,在对面坐了下来。
女人坐了下来,徐时抬眸看向大荣。
大荣一愣之后,会意,转身出去了。
徐时这才看向女人。
女人低着头,气息有些急促,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口都已经简单包扎过了。
“说吧。”徐时开口。
女人搁在腿上的手,攥紧又松开。
好一会,才张了嘴:“我……我有个条件。”嘶哑的声音里,藏着些许不太容易察觉的羞愧。
徐时面无表情:“你说。”
“我要三十万。”她的声音里,透着难堪与孤注一掷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