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潮心脏骤然缩紧,桃花眸暗了暗。
“那位慕小姐,是你五年前为了白家女抛弃的那个女孩吗?是她吗?”
顾慎则问这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她的儿子,是你的吗?那孩子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可她为什么又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顾听潮忽觉一股晦涩的情绪堵在胸口,鼻酸目胀,一时失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慕轻棠?”顾董再次诘问。
“爸,我相信她是,可她不肯承认。还有她的孩子,我会马上进行亲子鉴定。”顾听潮嗓音涩哑地道。
“难怪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很亲切,看来这预感还真不是空穴来风。”顾慎则垂目沉吟片刻道,“如果鉴定结果你们是父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把她和孩子,接回翊园,接回到我身边。”
“然后呢?再像个花瓶一样把她摆在那儿?”
顾听潮抿着唇,心口一刺。
“她现在改头换面了,怎么看都不像白家女了,比以前精致漂亮多了,你还能当她是个替身吗?”顾慎则鹰眸弯出哂笑,悠然地坐在沙发上。
替身,替身……
突然无数零零碎碎的记忆如撞碎的玻璃,在顾听潮脑海中折射出万千景象
。
每一块,都折射出慕轻棠明艳动人,震颤心弦的脸庞。
他想起她做替身的时候,他逼迫她穿白色裙子,留黑长直的头发,逼她只能化淡妆,逼她举止投足都要模仿白懿……
如今的她,红唇似火,黑裙如魅,行动之间不再弱柳扶风,而是英姿飒然,如睥睨天下红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这才是慕轻棠,真正的模样。
她有一双翱翔天际的黑色羽翼,是他禁锢了她的翅膀,让她变成囚笼里的金丝雀。
他想把翅膀还给她,却又怕她再也不肯飞回到她身边。那种纠结感在扼他的咽喉,憋得五脏六肺都在发酸发苦。
“以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我会对她好的,不会再那样对她了,也不会再束缚她。”
“不束缚她?你以为你能束缚得了她吗?”
顾慎则失声笑了,“你以为她是因为你有权有势被逼无奈才在你身边吗?你商场上的聪明喂狗了?怎么在懂女人方面你都不如你爹我的脚后跟?!”
“曾经的慕轻棠,是因为爱你才愿意留下来。我不止一次跟她私下说过,我可以给她一笔钱,离开顾家离开斐国去过她想过的生活。”
“她当时拒绝了,她说就算离开她也不会要一分钱,但她留下也
不是为了总裁夫人的名分。”
“她说,等到你不再需要她这个替身的时候,她自然会离开你。但现在不行,因为你需要她。”
顾听潮呼吸瞬间窒碍,全身血液如沸,薄唇颤抖着张开。
她所有心甘情愿的承受,仅仅只是因为,那时深陷挚爱死亡阴影的顾听潮需要一个可以给他心灵带来慰藉的人。
她愿意做那个卑微的替身,愿意化作一簇微弱的火苗去慢慢烘热他九尺冰寒的心,愿意化作一盏孤灯为如临深渊的他带来一丝光明。
权势束缚不了真正想要逃离的人,但爱可以。
“在我眼里,慕小姐并不是个看中荣华富贵的人,我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我欣赏她,她有些方面,很像你母亲。”
顾慎则提到顾听潮的母亲眼神都柔和起来,“如果你母亲还在,她也一定会很喜欢慕轻棠。我当时还特别天真的以为,你能这么跟她过下去,等你们关系稳定了,我甚至想为你们安排一场像样的婚礼。”
“爸,您别说了……”
“可你小子不开窍了,放着金子不要也就算了,临到头还要把她扔在地上踩两脚。那孩子也是死脑筋,为什么到最后也不告诉你她怀孕的事?你们俩这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倔……”
“您别
再说了!!”
顾听潮气得阔肩颤栗,突然红着眼眶哑声大吼,吓得向来处变不惊的齐秘书都打了个寒噤。
“你跟我喊什么?”
顾慎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这个深受悔恨折磨的男人,“老齐,最近他们年轻人常说的一个词什么来着……”
“啊?”齐秘书还有点蒙。
“对,无能狂怒,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就很符合这四个字的精髓?”
“您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在她在我身边的时候告诉我?!”
顾听潮胸腔起起伏伏,呼着粗气,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告诉你有用吗?你会信吗?你当年一颗心都扑在白家女身上跟下了降头一样,我说了你只会觉得慕轻棠在耍手段蛊惑我,你只会更厌恶她。自己弄丢的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