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不觉着,阿霁有些太奇怪了?”
轻晃的马车内,阮氏说出心中盘旋已久的疑虑。
“以他的性子,从来是敬重长辈的,就算想把人带上,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
林钰却已见怪不怪,“或许她是特别的吧。”
只是想到一会儿到了程府,程可嘉又该点着自己脑门骂了。
好在今日满月宴全权交给她操办,她忙起来自然顾不上太多,进门后倒是程可颂迎上来。
“钰姐姐!”
上回去林家没见着人,小郎君穿过人群到了林钰身边,才发觉林夫人与林钰身后还有一人。
“……二小姐也来了。”
笄礼他去了,只是听自家姐姐念叨过许多回,不得和这位尴尬的“二小姐”走太近。
晚迎对此不甚在意,记忆中这程家唯一的嫡出公子仕途平平,不如他两个庶出的兄弟有出息。
因而打了个还算客气的照面,可颂便将注意转回林钰身上。
“女宾都在内院看孩子,姐姐和夫人随我来吧。”
林钰与他也算自小相识,粗粗一瞧更像对亲姐弟。
可颂总觉得姐姐可嘉太强势,林钰便总嫌哥哥林霁太孤傲,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了最相熟的。
路上可颂还告诉她:“上回沈兄还说想见你,可遇上姐姐身子不适,便没能遇上。”
“本想着今日引荐你们二人的,结果他县衙有事走不开,只得下回再登门了。”
林钰也是才知晓沈涟想见自己,其实那日身上已好多了,可没见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说:“下回你再带他来。”
阮氏对沈涟素来是满意的,自然也欣然同意。
今日办满月酒的,正是程家兄妹的庶出哥哥。
程可嘉素来与人不对付,可颂却是心性开朗,与这初为人母的嫂嫂处得还算融洽。
引着林钰看过小侄子,便将林家三名女眷安顿在一边。
“再过小半个时辰,应当就要开宴了,这会儿前头忙,我去瞧瞧我阿姐。”
阮氏点着头表示理解,“快去吧。”
过了头几日的猜疑不定,阮氏愈发觉得丈夫藏着事,晚迎绝非自己的女儿。
甚至顺着林钰当日的话猜想,难不成真有铁树开花这种事,他在外头另生了一个。
可每每想从晚迎这里套几句话,这小姑娘看着内向胆怯,嘴巴却严得很,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挖不出来。
因而到了今日,她也对人爱搭不理,旁若无人只同林钰说话。
没过多久,晚迎便说要去更衣。
出了女眷集聚的内院,很快又找个借口支开身边的丫鬟。
今日进门时,她见到了……
“谭公子。”
谭景和是随母亲与嫂嫂来的,这会儿两人都去了内院,正无所事事地想着进门时瞥见的美人。
一转头,发觉是程家的女使。
“谭夫人要奴来传话,请您到内院一趟,有些事要同您讲。”
母亲进去有一会儿了,谭景和倒不起疑,动身要跟人走。
女使却道:“内院女眷众多,不相干的人,您还是暂且别带了。”
说完意有所指望向他身后的小厮。
大户人家规矩严,谭景和不疑有他,侧身道:“在这儿等着。”
他跟着人往后院走,却发觉身边越来越冷清。
“这是带我去哪儿?”
他是男子,此地又是程家,今日到处都是人,因而不必畏惧。
可一旦身边人越来越少,他也立刻起疑。
“就在前面了。”
那女使脚步一顿,由在前头领路,改为走到他身侧。
抬手时袖间洒出几只小虫,悄无声息落在他衣摆处,又迅速钻入。
谭景和没能注意。
因为前头略显偏僻的小院里,他见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美人。
林家那桩真假千金的传闻,他在笄礼时也略有耳闻。
后来细细回想一番,是自己先入为主,将那刚认回来的晚迎当成林钰了。
竟也不仔细想想,也就眼前的美人,当得起那般盛名。
“是你想见我?”
雀跃的男声一出,林钰就努力克制想翻白眼的冲动。
他果真还是那样自信。
晚迎回来没多久,便有一个女使来传话,说程可嘉想见她。
林钰一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虽说晚迎没出手害过自己,前世与她交集也不多,可正因不了解,林钰更为谨慎。
虽知晓这一场有诈,却不想,来者竟是谭景和。
男子惊喜太过惊喜,压根没留心身后女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