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悬崖时,谢绾对身下压着的斐玉珩说道。
“待会儿你抱紧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知道吗?”
……
“好。”
被压在马上的斐玉珩,内心一片复杂喟然。
他耳边是她娇软带煞的声音,身旁是她温热生香的体温,人生二十年,头一回被人压在身下护着,还是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
有那么一瞬间,斐玉珩甚至有些感谢那群穷凶极恶的黑衣人。
若非他们,他此生都不可能和心上人有这等亲密接触。
便是被射杀……
“抓紧了!”
谢绾眼底尽是狠意,抱着斐玉珩的身体,从马上跃起,滚落在那杂草遍布的断崖之顶。
只一瞬间,她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便被磨烂,鲜血淋漓。
强忍着刺痛,谢绾借着那俯冲的力道,和斐玉珩一起往悬崖边滚去。
身后,黑衣首领似乎发现了谢绾的目的,二话不说,手抬三支羽箭,又是狠厉地射出去。
谢绾躲避不及,被其中一支刺中后背,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斐玉珩双眼被那灼红的鲜血掩住,他声音沙哑,欲要推开谢绾。
“你走,我给你挡着。”
这种时刻,谢绾怎么容许他废话?
抬手将后背之上的羽箭拔掉之后,手掌往地面狠狠一拍,借力站了起来,而后抱着斐玉珩纵身一跃,跳入断崖。
……
矮谷中,越千缓缓靠近李承赫。
“殿下,他们会不会在里面做饭生火?这么大会儿都没看到送餐的。”
“不可能。”
李承赫断然摇头,“硝石易爆,他们运送储存硝石的据点,绝不可能在内部起火,耐心等着吧,送餐之人也许是被什么耽搁了……”
他暗沉的眸光缓缓流动,突然,猛地抬头,目光捕捉到另外一座山脉的断崖之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越千也跟着望过去,下一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
“殿……殿下!那里有人在殉情!”
李承赫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那从山崖之上一跃而下的男女,总觉那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
越千却想起另一层,面色骤变,“不好,他们坠崖的动静太大,势必会惊扰此地的驻守,我们若留在此地,极容易被发现,只怕会遭遇驻守的绞杀。”
李承赫也知道情况危急,眼底浮过冰冷和憾色。
今日的计划,全被这对男女给打搅了!
下辈子投胎,最好别让他遇上他们……
李承赫立刻做出决定,“先走,等来日再探。”
正要转身时,鬼使神差的,他又往悬崖那一侧看了一眼。
却发现那对跳崖的男女,并未直直坠落,而是抓住了崖边的枯树枝干,经过一阵艰难的攀爬后,蜷缩在了枝干中央的位置。
不是殉情?
李承赫惊疑不定。
殉情的女子将散乱的发髻绑好,正脸朝山谷这边望过来。
咔嚓——
李承赫捏碎了手中的残石,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的脸。
谢!绾!
……
趴在枯树上的谢绾,将头发扎好后,眼前的视线便一览无余了。
她看着丛林茂密的山谷,还有那层叠起伏的山峦,心头稍安。
只要钻进山谷,逃生的机率便有五成了。
只是……
她眼底隐忍着煎熬的痛意。
她快疼死了。
那黑衣人的箭法虽然准头不行,但箭矢足够锋利,就差一点,便将她的后腰给洞穿了!
不幸中的万幸,箭头没有刺中她的内脏,只要不失血过多,她还有活路可走。
可刚才拔掉箭矢后遗留的伤口,如今正汩汩往外冒血……
谢绾趴在枯树上,艰难地撕扯自己的衣袖,想用缠绕的衣袖做绑带,堵住那淋漓的伤口。
斐玉珩看出了她的意图,拦住她的动作。
“用我的。”
他二话不说,便脱下外套,脱完了继续脱里面的亵衣……
谢绾被他的动作给惊住,结结巴巴,“你,你要做什么?”
斐玉珩苦笑,一边将亵衣褪掉,一边解释,“外衫破烂不堪,沾了太多的灰尘和泥土,我怕绑上去你会伤口感染。”
他劝她,“你闭上眼,都生死关头了,你也别嫌弃这是我贴身的衣物。”
……
山谷中。
李承赫快把越千给掐死了。
尤其是越千那句脱口而出的粗口。
“我抄他娘的,玩这么大?直接在悬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