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他知道,所谓破坏别人家庭、始乱终弃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根本就站不住脚,只要把事情讲清楚,真相自然会大白:例如苏阳的母亲是病死的,根本就不是新闻中写的自杀……
但是关于冯伦的事情,就连沈敬亭也不是很清楚。
而且,从结果来看,冯伦的确从那之后就退出了娱乐圈。这一点是实锤,是没有争议的事实,所以那些记者才会紧抓着不放。
青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沈敬亭抬起头来扫了一眼那群咄咄逼人的记者们,他们的嘴唇都微微上扬着,配合他们的眼神以及语气,变成了讥诮嘲讽的弧度,似乎十分笃定:吴殊这个问题绝对回答不出来!
思及此处,沈敬亭猛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往外跳的不停,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周围的声音一瞬之间都变得喧嚣嘈杂,唯有那个女记者尖锐刻薄的声音那么清晰,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一字不落地传入青年的耳中——
“好啊,既然吴殊你这么说,那么我可以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字都是真实的吗?”
吴殊瞥了一眼女记者,换了一个姿势,“当然。”
女记者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殊,步步威逼地继续说了下去,“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想现场求证一下真假,你也不会反对吧?”
吴殊依旧平静地看着女记者,道:“当然不会。只是,你想怎么求证?”
“这个你放心,很简单就能做到。”
说到这里,女记者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是要故意勾起别人的好奇心一般,沉默了两三秒。而也正是因此,一时间会场里的所有人都扭头朝女记者看去,等待着她接下来会说出的内容。
“只要我们请冯先生本人来现场就可以了。”
女人的话音刚落,记者席中就爆发出了一阵声响,绝大多数的记者都面面相觑,然后很快便又露出一副两眼冒光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欣喜以及激动的光芒。
沈敬亭的身体微微一僵,猛然坐直了身子。
青年的面色一瞬间便苍白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只觉得胸膛里那颗狂跳的心脏似乎快要燃烧起来了一般。
当初的丑/闻之所以能起到那么大的效果,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那些能够对上的细节,增加了新闻的可行性。很明显,能写出这篇新闻的人十分了解吴殊,而凭借着那些当年的细枝末节,他就可以断言——这篇新闻的背后一定有跟当年事情相关的人物的影子!
而这个人,就是冯伦。
可是现在他们又要请冯伦本人来现场与吴殊对质,这意味着什么?
沈敬亭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感觉整个人都好像一瞬之间从云巅之上摔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青年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紧,他抬眼朝那个正处于众目睽睽之中的男人望去,满眼都是焦灼的担心,而吴殊的眼珠子也微微一转,朝沈敬亭看来——
男人的眼神依旧是春日里了无波澜的宁静湖水,他的唇角微微弯起,漆黑的眼中是犹如三月里春风般和煦的镇定自若。
仅仅只是一眼,沈敬亭的心就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了。
“好巧,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方法。”
听了吴殊甚至连一丝焦急都没有流露出来的声音,记者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吴殊的反应感到奇怪。
原本她以为,起码他会有一瞬间你的慌张,可是事实却似乎跟她想的不一样。
但疑虑仅仅只在她的心头上停留了一瞬间就被打消了,因为吴殊接下来语气十分惋惜地开口道:“可惜今天他没有来。”
闻言她的眼里飞快浮出一丝鄙夷,唇角讥诮的弧度又深了一分,语气有些恶意地开口道:“不,他已经来了。”
女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椅子被撞开的声响,只见记者席中一个一直坐在最后一排位置上的男人站起身来,他之前一直戴着口罩坐在角落里,以至于与他同坐在最后一排的沈敬亭都没有注意他。
记者们纷纷转过身来,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沈敬亭的身影,声音有些惊讶地低声交谈道:“沈敬亭怎么坐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
“各位——”
男人那低沉而又嘶哑的嗓音打断了记者们的窃窃私语,他的声音很特别,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声线,而此时他又刻意拖长的语尾,更加显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举足轻重。
“我就是冯伦,相信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会一一回答,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摘下口罩的冯伦露出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给人一种他气质十分阴沉的感觉。他将缓缓地从记者席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台上,最终在吴殊面前停下了脚步,而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