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城破的那天,都城的君主早早的就跑了。
顾朗星手持银枪一路杀到了镇远侯府,这里曾经也是他的家。
府中的人已经四散,顾朗星是在后院找到顾朗治的。
彼时的顾朗治左手手持招魂幡,右手拿着的则是一块玉牌,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闪着银光。
顾朗治看着顾朗星,笑的有些狂放,甚至神情中的得意尽显,仿佛生怕顾朗星不来一样。
“我的好哥哥,好久不见。”
“我从不以为,你竟然这么想要见到我。”
顾朗治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玉牌。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手足至亲,多时不见,怎么可能不想你呢?”
顾朗星眯着眼睛将手中的银枪抓紧,银枪直指向顾朗治。
“呵,你就没想过我是来取了你这条命的么,手足至亲,你说的可真好听。”
可是即使这样,顾朗治也没有半分惧意,反而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哥哥,我知道你记恨我,记恨我比你更得父亲的疼爱,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顾朗治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阿娘是太尉独女,你阿娘呢?你阿娘……”
“你阿娘是太尉独女又怎么样,我阿娘是公主,是……”
“是公主,异国公主。”
顾朗治直接打断了顾朗星的话。
然后又略带嘲讽的说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异国?你可还记得父亲死前所说的那句话?”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顾朗星直接拉回到了顾朗星的父亲兵临城下的那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阿娘一心为了父亲多年,没想到最后只换了父亲这么一句话。
“我阿娘对父亲情深义重,从来不曾有过异心……”
顾朗星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朗治就大笑起来。
“有没有过异心重要么?”
“就好像,我是不是比哥哥你聪明,仁厚,重要么?”
“父亲还是会更中意我这个儿子,不为其他,就只是因为我外公是太尉,能给照应父亲一二……”
“你怎知道我阿娘不曾帮扶过父亲!!??”
顾朗星红着眼睛喊了出来。
“我知道啊,还多亏你阿娘以命请愿,否则我怎么能拿到这个玉牌呢?”
顾朗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牌,这时候顾朗星才发现,顾朗治手上的那个上面竟然刻着的是自己阿娘的名字。
玉牌
顾朗星忽然想起来曾经鲮阿姊和他说过,当初阿娘以命请愿,会留下一枚用自己鲜血滋养的玉牌,那玉牌里会留下阿娘的一缕魂。
今天顾朗星重新回到镇远侯府,也不过是为了找寻当时鲮阿姊说过的那枚留着阿娘一缕魂的玉牌。
此时看看顾朗治另一只手上拿的招魂幡,顾朗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顾朗治有恃无恐。
因为顾朗治拿捏着把柄,他想将阿娘的一缕魂召出来,少了一缕魂的阿娘,即使轮回也永生永世的只能是个傻子。
“哥哥,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从你手下活着回去,你信不信?”
“但是……你也得要知道,就算是我不能活着回去,你阿娘也得永生永世的沦为傻子,遭世人唾骂,嫌弃。”
顾朗星眼睛都红了,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对阿娘有这么大的恶意,明明阿娘曾经在府里,善待众人,温婉贤良。
那时候的顾朗星根本不懂,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做,依旧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顾朗星根本不敢耽搁,因为顾朗治在摇起招魂幡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杀心,顾朗星一杆长枪直接没入了顾朗治的胸口。
顾朗治的鲜血溅满了招魂幡。
玉牌从顾朗治的手中滑落,顾朗星将其牢牢的抓在手里。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母子,永生永世。”
这是顾朗治咽气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知道为什么顾朗治对顾朗星有着这么大的恶意么?”
男人收回了看着窗外的目光,将眼神放在了黎漾的身上。
黎漾抿着唇摇了摇头。
“是吧,你也不知道。”
“我也是很多年才明白,为什么顾朗治会有这么大的恶意,就仅仅只是因为,正妻嫡子,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顾朗治的身上,才让他平白的生出了这么多的恶念。”
黎漾的心头有些沉重。
后来顾朗星带着执念,死去,轮回,自始至终都惦念着阿娘,他始终记得阿娘额心的一点红痣。
民国。
顾朗星轮回后,名唤孟曌,红色工作者。
孟曌却在一次潜伏任务中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