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蒙生晚上将桑若压在身下的时候,就像是一头在撕咬猎物的豹子。
桑若忽然想起了白日里崔芸芸的样子,如果是崔芸芸的话,此刻会是什么样子呢?
桑若第一次没有强忍着承受杜蒙生带来的痛楚,可怜兮兮的喊了声疼。
谁知道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怜惜,反倒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桑若的脸上。
“早就被睡烂了的货,装什么,疼也给爷受着。”
那一个晚上,杜蒙生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在说着骚话,桑若觉得自己就是杜蒙生口中最下贱的婊子。
可也只敢在杜蒙生睡熟了以后,才能悄悄的哭出声音。
原来不是学着,就能得到杜蒙生的垂怜,得到杜蒙生的爱。
从那以后,桑若隔三差五的就去崔芸芸的院中拜访。
今天不小心摔了一盏茶碗,明天不小心的碰碎一个花盆。
甚至有一次想要砸碎那个梳妆台,可到底只是攥了攥拳头,没敢下手。
可是每一次无论桑若做什么,好像崔芸芸都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桑若动了崔芸芸的画稿。
崔芸芸几乎是瞬间爆发,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桑若的脸上。
“滚出去。”
“你,你不装了,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现在怎么装不下去了。”
“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留过洋,读过书又怎么样,还不是做了人家的姨太太。”
“装着一副清高模样想方设法的勾引人,你比我们明目张胆的讨爷欢心的人贱多了。”
崔芸芸根本没有理会桑若的那些污言秽语,只是将地上被桑若弄脏的画稿,一张张的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
桑若被崔芸芸的这模样彻底的气红了眼睛。
常年混迹在江湖上的桑若,自然知道怎么能彻底的毁了一个女人。
接着黎漾在看到桑若那种疯魔般的眼神后,身边的环境又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崔芸芸的房间,那张大红酸枝的梳妆台上,崔芸芸半裸着身子趴在上面,身后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在与她耳鬓厮磨。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撞开,门口站着脸色铁青的杜蒙生。
男人慌乱中将自己从崔芸芸哪抽身出来,就被杜蒙生掐住了脖子。
杜蒙生满目猩红,捏在男人脖子上的手指关节甚至嘎嘣作响。
男人在杜蒙生的手里不断的挣扎,却也没有为自己夺得半点生机。
崔芸芸因为男人的突然离开,眼神迷离的扭着腰肢,嘴里无意识的哼唧了几声。
杜蒙生脑子里的某根弦断开了,手下的力道又紧了一寸。
崔芸芸夹杂着小鼻音,软糯糯的哼出了一句,我要的时候。
男人的脖子也刚好被杜蒙生掐断。
杜蒙生权当刚刚没有听见崔芸芸说任何话,这个男人死了,他的芸芸,还是他的芸芸。
杜蒙生将男人扔出屋的时候,黎漾看出来他想在回到屋里看看崔芸芸。
可是却不知道为何,步子顿了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杜蒙生在自我欺骗,他害怕看见崔芸芸在别人身下有着他不曾见过的妩媚。
崔芸芸死了。
意识逐渐清醒的崔芸芸,看着镜中的自己,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哭又笑的,然后朝梳妆台撞了去。
黎漾是眼睁睁看着崔芸芸将手抚在肚子上,然后决绝的将自己撞死在了梳妆台上。
血从额间蜿蜒流下,崔芸芸脸上挂着凄惨的笑。
笑自己可悲的一生,笑自己可怜的一生,终究还是辜负了爷爷,辜负了自己。
崔芸芸终于自由了,盼了一辈子。
杜蒙生得到崔芸芸死讯的时候,脸上竟然出现了害怕的表情。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嗜血,杀戮,战场之上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第一次心生惧意。
杜蒙生害怕崔芸芸是真的死了,却更害怕自己来不及看崔芸芸最后一眼。
迈进崔芸芸的院子里时,杜蒙生脚下的步子有些踉跄。
他想起当初迎崔芸芸入府的那天,崔芸芸就仿佛是从锦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崔芸芸本就生的白,配上一个大红色的斗篷,就像是大雪之中点了一簇红梅,孤傲而妖冶。
原本是随意应下娶了这房姨太太。
却不料杜蒙生沦陷在了崔芸芸粲然繁星的眸子里。
一眼万年。
杜蒙生是个粗人,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也习惯了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可是在崔芸芸的身上却露了怯。
杜蒙生生怕自己用力一点,就弄痛了她,弄伤了她,所以宁愿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