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咱们的太上皇对这位魏国公，从来不称呼其姓名，而是称呼其为裴监。”
“这说明什么？这就表示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在咱们太上皇的心里，魏国公依旧是那位忠心耿耿的晋阳宫监。”
……
这一下，三人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怪了，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宫中密事，除了太上皇比较亲近的人，外人是无法得知的。
而知道这件事的，基本上都是位高权重的重臣，要不就是李世民这位当今天子，以及死去的那两位皇子。
他们丝毫不怀疑林安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李渊称呼裴寂，就是裴监。
林安此人年纪轻轻，并未经历过前朝之事。
二来此人只是一介草民，从未涉足官场，家中也无人做官。
如此隐秘的事情，他究竟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
虽然对于林安这种能力他们已经习惯了，可该疑惑还是会疑惑。
最后他们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性，肯定又是从某些线索之中推断出来的。
当然，李世民并不在乎这个。
“掌柜的，那你说说，当今天子这么对待魏国公，是否过于无情呢？”
“毕竟这可是太上皇身边的红人，这么做会不会引起太上皇的不满？”
“这太上皇现在还活着呢，天子这么做，岂不是会让父子反目成仇？”
随着这些问题问出来，魏征和长孙无忌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李世民非常看重此事，也非常顾及太上皇李渊的感受。
当初李世民发动玄武门政变，杀了太子，逼着李渊让位。
这看似是他的错，实际上是被李建成逼到了绝境之下的反击。
若是等到李建成当了皇帝，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如果不把李渊给软禁了，那么这位皇帝也不会放过杀了李建成的李世民。
可说一千道一万，李渊终究是他的父亲。
在古代人的观念里，无论父亲做了什么错事，还是要以孝道为先。
所以这次李世民流放魏国公，他真的很怕朝中大臣们会以此发挥，说自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因此即便李世民真的恨死了裴寂，也只是把他给流放，而不是直接杀了。
看着李世民那满怀期待的眼神，林安皱起了眉头，沉吟道：“老李，我是真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连这种杀头的问题你都敢问？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魏征和长孙无忌都是心中暗笑。
这件事本身就是老李自己做的，杀头？谁敢啊。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着，可长孙无忌却不敢明说，只是笑着说：“哎呀，掌柜的，我们都是朋友，这里就只有我们四人，我们不说出去，谁知道？”
“我们就是随意的聊聊，绝对不会传出去的，你就放心吧。”
林安无奈苦笑，“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大。”
“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说吧，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
“其实，陛下这么做，是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世民等人齐刷刷的都看向了他。
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世民自己都懵了，因为他真的没想那么多。
林安调整了一下坐姿才说：“老李你的说法是正确的，流放魏国公，确实会加深他们父子之间的仇恨。”
李世民心里一紧，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不过呢，却并不严重。”
“武德九年，天子登基，那时候就可以收拾裴寂，却并没有那么做，反而还让他加官进爵了。”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安抚太上皇，事实证明陛下这么做是对的。”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寂的势力已经十不存一了，可以说是可有可无。”
“已经退位的太上皇，也不会多么的在乎这位心腹，所以即便是被流放了，他顶多也就是生气，并不会去责备天子。”
李世民听得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其实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仔细斟酌也能想到，只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会让他感觉更有道理。
经过林安这一番点拨，他算是茅塞顿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裴寂对于太上皇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因此被流放也没什么关系？”
林安笑着点头，“这只是其一，我所说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导致天子冒着得罪太上皇的风险也要流放裴寂的根本原因。”
“掌柜的请说。”李世民做了个请的手势，满脸期待。
林安拿出了两根筷子，把其中一根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