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谨诚究竟死没死,不是他们在这里猜,就能猜到结果的。
纪辞风微抿了唇,将她放回床上,再动作轻柔地盖好被子。
“别想了,黎禾已经在全力查找,一旦发现cathy或是那个人的线索,会立刻联系我。”
盛亦棠到底是女性思维,且不管这假设成立与否,短短两分钟里已经把这十年的空白已经脑补完了。
她托着腮,嗫嗫道。
“车祸现场是有交通视频的,无法伪造,可若他当初没死,而是仅仅是失踪,那么可操作的空间就只能是在医院里,就像是我妈妈当年一样”
既然邱家能够买通邱然的主刀医师,其他人当然也可能买通纪谨诚的。
可是,为什么呢?
当年纪谨诚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虽然是纪家长孙,却还没有介入公司管理,无论是从“爱恨情仇”里的哪个字出发,都完完全全没有必要呀!
盛亦棠抓了抓脑袋,想不通这里头的关窍,只好暂时把它丢在一边。
她继续道,“与其说是失踪,倒不如说纪瑾诚是被人带走了,并且以‘假死’的名义藏了起来。
而最近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开了,所以又冒了出来。
我估计北城得到爷爷病重的消息就是他泄露的。
你不
是说他之前和纪应行好到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吗?肯定是狼狈为奸,就盯着集团不放呢!”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你说,他不会是来给纪应行报仇的吧?!”
盛亦棠越想越有可能。
在他眼里,纪应行是因为纪辞风才入了狱,弟仇兄报,天经地义。
只可惜这蠢东西忘了谁才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纪辞风失笑。
“从纪谨诚仅存的那一点人品上来推断,可能性极低。”
“嗯?”
男人取了梳子坐到她旁边,将她的长发挽在掌心,一下一下,梳得又慢又仔细。
“纪谨诚这个人,说好听了是懂得未雨绸缪,知道如何保护属于自己的东西,说的难听就是极度狭隘,心里除了自己,不会把任何人放进去。
从他第一次漠视纪应行对我动手的时候,他就知道有朝一日这个家肯定会分崩。他不在乎,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他追求的结果。
高傲,自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工具人一般的堂弟,就冒着被我们察觉的风险现身回来?”
头皮酥酥麻麻,像是有细微的电流经过,盛亦棠舒服地眯了双眼。
不得不说,男人的分析很有道理。
毕竟纪应行在外的十多年可一点消息都没传回
来,既然他不想让他们发现,却又突然回来,背后的原因一定很强大。
“纪应行”这三个字看起来还是太单薄些了。
“那,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试试呢?比如说那个cathy?”
她扬起脸,伸出两只手,扒拉着计算。
“让我从后往前捋一捋啊,这个出现在酒吧里的cathy,中文名梁婉茹,是纪谨诚的亲妈,也就是纪酉的第一任妻子。
同时她还是s集团古德家族的族长的情妇,也是s集团现任掌权者caspar的亲妈。”
说到这儿,盛亦棠顿了顿,掏出手机求助度娘。
“喏,caspar今年38,比纪谨诚大三岁,也就是说梁婉茹是在国外产子后才回的榕城,又嫁给了纪酉。
资料显示caspar在成年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德国,也从未和他的生母见过面。”
寥寥数语,揭开一段荒诞可笑的经历。
盛亦棠不知道这位梁女士年轻时候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管她是碍于古德家族强大的势力,还是她本人有其他难以言说的苦衷,只单单抛弃年幼的儿子独自回国这一点,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对她喜欢不起来。
遑论她又在纪瑾诚幼年时期突然出走,连句音讯都没留下,简直是弃子惯犯啊!
“母子俩一起消失了十多年,现在又一起冒出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床上的小女人托着腮,目光虚虚落在半空,唇角轻轻抿着。
纪辞风心疼她身体还没好,连忙关了灯,搂着她强行把人按回被窝。
“别想了,一切有我。
现在,乖乖把眼睛闭好,睡吧。”
盛亦棠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他胸前,睫毛颤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纪辞风弯了嘴角,舒展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时,盛亦棠手臂发酸,一低头原来是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钻了进来,枕着她的胳膊睡得正香呢。
“小懒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