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点整,尊爵酒店门的千人会议厅人满为患。
来的不是客人,而是记者。
各大媒体,各个条线,甚至是从各个城市聚集而来的记者。
原因无他,只因在沉寂两天后,纪氏终于发出声明,要对做榕城市福利院项目坍塌事件做统一回复。
“各位媒体朋友,晚上好!受纪氏集团委托,这场记者会由我们全球法治来主办,还轻各位遵守会场,在最后的问答环节统一提问。”
高记者拿着话筒,将镜头对准一旁的男人。
“纪总,请问您终于召集发布会,是不是有什么信息要和我们分享?”
“的确是有几点信息,不过不是分享,而是提问。”
纪辞风凝眸一笑,接过他的话筒。
“纪某不才,关于两天前的事故原因尚且在调查中,我还不能给大家一个明确答复。
不过这两天以来各个方面的做法却让我有些看不懂,今天请大家前来,也是想请各位帮我一起分析分析。”
分、分析问题?
哪有这样的记者会!
可来都来了,又不能现在就走,众人只好在原地等着,等着看纪氏这次又要搞什么花样。
……
酒店顶楼,套房的阳台上,年轻
男人手执香槟,俯视楼底这群蝼蚁一样的人。
“karen,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身旁忽然多出一颗头。
陆泽熙问得有些生气。
虽然这些天他跟在纪得安身后,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断给这件事擦屁股。
可对于当天教学楼为什么塌方,他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
“你说这件事和s集团没关系,好,我信了。你说现在对外界来说,我才是s集团的发言人,采访必须是我出面,行,谁让咱俩在这事儿上是雇佣关系呢,我也去了。
可是现在,纪辞风交到质检部门的材料显然已经产生了作用,我今天下午还被上头请去喝茶,现在你又来人家的发布会搅局?
纪四,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件事,到底和s集团有没有关系?”
纪得安没有说话,手中杯盏晃动,映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一时间流光四溢,炫彩涟涟。
“你急什么。”
他微微一笑,走到陆泽熙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纪氏不过是在垂死挣扎,他手里根本没有证据。放心,这件事牵连不到我们,更牵连不到你。”
擦身而过的瞬间,陆泽熙的脸色沉
至谷底。
缓了片刻后,他才转过身,看进纪得安的眼睛。
“karen,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吧?”
“怎么?”
“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纪得安不悦地扯了嘴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现在的你,已经不值得让我相信。”
陆泽熙抄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走。
“lee!站住!你去哪?!”
重重的关门声将他的叫喊隔断身后,可那份笼罩在心头的窒息感却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掉。
陆泽熙猛地朝前跑去,一直狂奔到走廊尽头,靠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得到了喘息。
“呵,二十年……”
这二十年,就像是喂了狗。
他是个演员,公众形象有多重要,karen不会不明白。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要求自己接受各种采访,按照他提前早就准备好的材料进行发言,一字一句,把责任全都甩给他的合作伙伴,也是他的亲堂哥。
因为是兄弟,因为相信他,所以他答应了。
可是今天下午再纪检的办公室,当纪检员把一份份资料摆在他面前,即便他
是个商业白痴,也看得出s集团的账目支出有很大问题。
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纪得安了。
空无一人的走廊,陆泽熙贴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
铃声好似催命的符咒,他咽了咽口水。
“喂,秋哥。”
“你踏马还知道接我的电话!”
将电话拿离耳畔一米远,陆泽熙才讪笑着接话,“秋哥,瞧您说的,再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不接您电话啊。”
“少跟我我这儿扯淡!我问你,这两天那些采访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去建筑公司当总经理了?!”
“不是,我这就是来帮朋友一个忙,演的。”
“演的?!你当我是死人吗?你所有的演绎合同都在我手里,我怎么不知道啥时候给你接了这个戏!”
“秋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