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台的那一刻，方可终于体会到了“脑袋嗡地一下”是什么感觉。
以前总是听别人说，亲身体验，他还是头一回。
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像是一堵密不透风地墙拦在面前，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费力睁开眼，迎着炫目的灯光，努力想要辨认这些人的表情。
可是这灯太亮了，眼睛被刺激得开始流泪他也没能看清楚，却听见一声声略带嘲意的催促。
“快点儿啊小兄弟，后面还有二十家单位等着呢，别耽误大家吃午饭啊！”
“哈哈哈！”
台下一阵哄笑，方可红了脸，连忙打开投影上的ppt。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我是纪氏集团的业务，方可。
今天我非常荣幸地站在这里向诸位介绍我们纪氏的设计，话不多说，我们正式开始吧。”
略显公式化的开场白，十分不熟悉的年轻面孔，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
就连第一排的江自洋都有些惊讶，忍了又忍，才没有回头，去问问纪氏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要力争和s集团共同承接吗？
怎么只派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将过来？
他还以为，至少也会是盛亦棠出面呢。
“各
位请看，以上就是我们纪氏集团关于这次福利院项目的设计方案。”
台上，方可渐渐放平了呼吸，那禁锢在脖子上的无形枷锁不再，他终于能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了。
按下遥控器，大屏幕瞬间亮了起来，一副精细无比的设计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针对这一次的项目，纪氏集团的设计师先后调研了全世界范围内共20多家福利机构，同时也前往拟拆迁的市福利院进行了实地调研。
这幅设计图，是我们设计团队经过周密计量的结果。”
图片共三张，正视、俯视、侧视。
正中间的俯视图上，建筑结构一目了然。
没有像大多数福利机构一样采取“工”字形架构，纪氏采用了半弧形的设计。
南北两侧各一道略弯的括号，而每一片括号又可再细化分解为左右两部，合在一起，在业内称作“花瓣形”。
台下议论声不小。
“花瓣形结构用在公园或者游乐场的情况比较多，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它用在福利院里，真是稀奇啊。”
“稀奇谈不上，猎奇倒是真的。花瓣形结构费料又费空间，这纪氏为了夺人耳目，连建筑最重要的实用性都不考虑了
，这不是在哗众取宠吗？”
“但是你别说，这四片花瓣配上中间的花园操场，还真挺好看的。要是我住在里面啊，别的不说，明天这心情肯定挺好的。”
“光心情好有什么用？别忘了，咱们这是福利院！心情好能当饭吃吗，活下去才是第一要紧的！”
方可眸色一喜，可算是等到有人说这句话了！
他忙藏起笑，一本正经地接过话头。
“这位老板，您的这句话我可就不敢苟同了，福利院的孩子也是孩子，他们只是家庭环境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我们不能据此就剥夺他们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权利呀！
而且刚才主持人开场时也说了，市规划局之所以启动这次项目，就是为了让他们的环境更加‘美好且舒适’，您说对不？”
借力打力，纪氏的优良传统之一。
回想起去年那几次招标现场，江自洋微微一笑，算是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盛亦棠会派这小子出场了。
那抓住一个点就猛攻不放的架势，简直是和她一模一样。
先前说话之人急了。
“你这是歪曲事实！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能搞文字狱啊！”
“大哥，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文字狱这种事儿那是上位者
才有权搞的，我就是一打工仔，咱来互相迁就一下，和好了呗？”
方可嘿嘿一笑，即活跃了气氛，也为自己征得了解释的机会。
“现在，还请大家和我一起把视线重新聚焦到屏幕上。
四瓣花瓣，分别对应了教育教学、住宿生活和休闲娱乐三大功能，其中最重要住宿生活区占据了将北侧的两瓣花瓣。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我们在住宿区里增加了诸如宿舍图书馆、绿植区、宿舍影视基地等集休闲与生活于一体的主题区域，并且我们建议，福利院应该以性别和年龄为参考维度，对每个孩子应该入驻的宿舍楼以及楼层加以区分。”
有人举起手。
“男女分楼，我能理解，但是按年纪来区分宿舍，这个好像不大现实吧？”
和通常住宿学校不同，福利院的每一间宿舍都住着一个年纪比其他室友要大很多 的孩子，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