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谈话声越来越低,盛亦棠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回休息区。
“怎么去了这么久?”
纪辞风张开披风,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
“没事,碰到了一个熟人。”
闲谈莫论人非,她和温如凉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厚,却也没有到处八卦的爱好。
而且叶诗瑶最近拿了个颇有分量的奖,今天半数宾客都是娱乐圈的人,人多口杂,万一让别人听见就更不好了。
两人坐了一会儿,门厅处忽然一阵喧哗,江涟到了。
她一眼便瞧见盛亦棠。
“棠棠,你也来啦!”
什么叫“也”?
盛亦棠故意板了脸,“听涟姐的意思,像是不欢迎我来似的?”
“怎么可能,那必须热烈欢迎!”
江涟勾住她的手,目光从她身旁男人身上扫过,提高了嗓门,“尤其是你带纪总一起来,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她不介意让自家那臭小子再心死一次。
只有亲眼看见棠棠现在过得有多好,他才能把心彻底收回来,好好和诗瑶过日子。
两位女士在这边聊得尽兴,那一边,两位男士也没闲着。
纪辞风看着江涟带进来的男伴,只觉得世界玄幻,何止于此。
“朋友?”
穆寅生摇头
,“再猜。”
“男朋友?”
“大胆一点。”
纪辞风蹙了眉,“你结婚了?”
“那必须还没有!我要是结婚,肯定第一个通知你啊!”
穆寅生连连摆手,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纪少的礼物我可不能放弃,看在咱俩小时候还穿过同一条裤子的份上,你怎么也得送我套花园三层才说得过去吧?”
花园三层?
纪辞风轻声一笑,将他眸子里的期待推了回去。
“和老爷子闹掰了就直说。”
“靠!十二生肖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你属什么不好,非要属神婆?!”
穆寅生怪叫一声,盯着男人看了半晌,又慢吞吞地凑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婚期问题,他效仿上古大圣,在家里大闹了一顿天宫。
过程都是相似的,唯一不同的只有结局。
——大圣被压在五指山下遇到了真命天子,啊呸,真名天师,而他被逐出家门,甚至还被断了经济来源。
“迂腐!简直是迂腐至极!”
想起那张被冻结的黑卡,穆寅生就一阵肉疼。
“你说我一大好青年,正是为国家为社会做贡献的时候,怎么能早早就踏入婚姻的围城,在里面挣扎求生呢?这还怎么为人类创
造价值嘛!
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结婚,我只是想晚个九十年,他怎么就不同意呢!”
纪辞风挑眉。
婚姻围城?
挣扎求生?
这个思想,他也救不了他。
他站起身,抚了抚衣角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走到盛亦棠身侧。
“哎老纪!你去哪儿啊?” 穆寅生不解。
男人转身微笑,勾起的嘴角嘲意明显。
“去求生。”
穆寅生:……
被他装到了,可恶!
盛亦棠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但配合自家老公已经成了习惯,于是立刻勾住他的手臂,露出同款微笑。
穆寅生大无语。
他此刻的心情,恐怕只有乱码才能形容。
……
宴席已经进入尾声,江渚与叶诗瑶登台向宾客致意,尤其提到了一个人。
江渚的叔叔,榕城规划局长,江自洋。
足以掀翻整座大厅的掌声里,江自洋微笑上台,接受孩子们的感谢。
“各位来宾,今天是我侄儿江渚的订婚仪式,作为他的长辈,我很欣慰这些年的时光赋予他的成长……”
盛亦棠看着那位侃侃而谈的年轻局长,心中感慨:难怪仕途风顺,便是这份口才,都足以震撼许多人了。
想当时她还不知天
高地厚地去找他谈判过。
一想起当时的场景,盛亦棠就忍不住叹气。
唉,人怎么可以“虎”到那种程度?
真是年轻无畏啊!
纪辞风偏过头,将她的手笼在掌心,“在想什么?”
“想江自洋。”
“嗯?”
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忽然变紧,盛亦棠好气又好笑。
“我只是在想,上次见到江局时听到的项目。”
项目?
纪辞风想起来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