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纪得安,只觉他幽默有趣,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却足以看出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今天早上她当着老宅那么多佣人的面羞辱了他,他岂能轻易放过。
“是我太大意了,连被人跟踪都没察觉,差一点就害了小舟。”
盛亦棠垂下头,掩饰眸中的懊恼和自责。
纪辞风起身走到她面前,想要帮她把额角的碎发拢到耳后,可那只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只轻声安慰,“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怪你。”
“既然知道了背后的人是他,你准备怎么做?”
男人笑笑,“非洲天高路远,条件又十分艰苦,要是人在那边出点什么意外,也属当然。”
盛亦棠原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加强防范云云,没成想,竟然出手便是意外。
不过也对,小舟可是他纪家的独苗苗,难怪他会如此生气。
而直到一个月后,他才明白他口中的“意外”是什么意思。
从十层高的塔楼上失足坠落,要不是中途侥幸挂在了吊脚架上,恐怕纪得安折的就不是两根肋骨加一根胫骨,而是他这条命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的盛亦棠刚刚推开咖啡店的门,来见某个在外浪了大半月,简
直要乐不思蜀的家伙。
“棠棠,这儿!”
童小念急吼吼地招手。
“终于舍得回来啦,可真不容易。”
桌上摆着早就点好的拿铁,盛亦棠抿了一口,唇角留下一圈儿奶沫,“说说吧,洗耳恭听。”
童小念脸颊一红,“说,说什么啊?”
“少跟我装蒜!”
盛亦棠觑着她发红的耳尖,“啧啧”两声,“不会吧,都老夫老妻的了,还害羞呐?”
“胡扯!我才没害羞!”
童小念瞪她一眼,端起桌上的柠檬手猛喝了半杯,脸上的温度这才消了几分。
“过程我就掠过了啊,直接给你讲讲结果吧!”
盛亦棠做了个揉耳朵的手势,“洗耳恭听。”
能亲耳听闻闺蜜的好消息,她可谓是满心欢喜。
只不过预料中的“求婚”、“订婚”,甚至带“婚”的其他字眼,竟然一个都没出现。
“黎禾在调查伯母当年的车祸。”
短短一句话,周遭温度陡然降了下来。
盛亦棠下意识攥紧手指,“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
童小念环顾一圈儿,压低了声音。
“他不是天天抱着电脑不离手嘛,我就想在他电脑里按了一个恶搞小程序,吓他一下。谁知我正安
着,突然弹出一个提示框,说什么东西已经成功侵入了。
我好奇呀,就点进去看了看,发现他侵入的居然是榕城市j务系统!”
咖啡店里暖气开得很足,饶是这样,盛亦棠还是打了冷颤。
她双手握上马克杯,想要从这里汲取一点温度。
“然后呢?”
“然后我就退出来了呀!那可是警方老巢,我怕都怕死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在调查车祸?”
“这就要靠我超强的逻辑和推理能力了!”
童小念又往前靠了靠,满脸都写着求表扬。
“从那天开始我就留了个心眼儿,有机会就去偷看一下他的电脑,发现他最近浏览的都是什么交通意外啊、刹车线如何破坏啊,破坏到什么程度才能导致失灵啊啊这些玩意。
最最直接的证据,是我昨天又看到他进了j务系统,还输入了阿姨的名字!喏我这儿还有照片为证呢!
我可是一发现不对就果断买机票回来告诉你了,这份情,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盛亦棠脸色发白,强撑着回她,“随你挑。”
“真随我挑?那我要言宝陪我过周末!快三周没见,可想死我啦!”
童小念喜滋滋地干掉一小块儿黑森林,才发现对面的人情
绪不对。
“棠棠?喂!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哦,没事。”
盛亦棠撑着头,太阳穴一跳跳地疼,“我就是在想,黎禾怎么会突然调查这个。”
“这有什么难想的,肯定是你家纪总嘱托的呗,否则他费这个劲干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
盛亦棠解了题,可她还是看不懂这答案。
纪辞风没有借助警方的力量,甚至没有借助纪家,而是拜托一个已经决裂的朋友去调查那场车祸。
他究竟在怀疑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警方和纪家没有调查出来的?
又或者,是他们已经调查出来但又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