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放大的娇颜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分，眸中肃杀一片。
小艾浑身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
她遏制住自己向邱美怡求助的冲动，借着衣物的遮挡，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再抬起头，眸中已盈满泪水。
“盛总一句话，就要抹去我为公司的全部付出吗？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这些指标而已，就要被您说成不认真工作吗？难道我这三年的日日夜夜，连领导的一句好都换不来吗！？”
那声音里的失望和哀伤，足以让闻者心碎。
众人先前还会稍微克制一下议论的声调，听她这么说，谴责的说辞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砸。
——啊，奚落纪氏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们一定要珍惜啊！
就连邱美怡也忍不住蹙了眉心，扶起小艾，脸上全是愧色。
“对不起小艾，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很抱歉！
盛总，小艾为公司服务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原谅？
盛亦棠嗤笑，目光陡然朝她射去，厉色凶狠，“我竟不知，纪氏什么时候是邱总你做主了。”
邱美怡慌忙捂上脸，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火辣辣的。
盛亦棠已经转移了目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艾，你这几年的考核最高一档
才是b+吧？”
她微弯着腰，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一个连a都没拿到的人，凭什么和公司谈升职呢？”
“我”
不能小艾说完，她忽然又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掠过周围的每一张脸。
“诸位替小艾抱不平，怕是也认为纪氏的晋升制度有问题了。那么请问按照贵司的考核标准，三年综合评级为b的员工，有资格晋升经理吗？”
这个问题嘛，就有点难以回答了。
部门总算是公司的中层员工，最不济也要连续两年b+以上，像小艾这种的，咳咳，恐怕还真的没啥希望。
小艾脸色渐白，议论声渐歇，而邱美怡的手也渐渐攥了起来。
却听盛亦棠问她，“邱总，你对自己入职项目经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我只是、只是服从公司安排而已。”
“好一个服从安排！”
盛亦棠抚掌大乐，“邱总，你可是纪氏花重金聘来的经理，就算是先前不知道小艾的事情，可是你刚才这么说，是认为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小艾吗？”
“我没有！”
邱美怡连忙否认。
开玩笑，她怎么会比不过一个b！
“既然不是，那你又为何替她说话？你觉得她受了委屈，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才不配位，占了
别人的职位，才心怀有愧的吗？”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公司对于小艾过于严苛，才替她解释几句的。”
“没想到，我们的邱总竟然这么有同理心啊。”
盛亦棠直视她的双眼，唇角仍然上扬，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可是你身为一部的经理，一没有安抚好自己员工的情绪，二没有督查好员工的工作，三在员工与公司发生误会时没有第一时间了解真相，反而任由她煽动群众污蔑公司，你这个经理，可谓严重失职。”
分明是平静至极的语气，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不啻于重雷击心。
邱美怡紧紧咬着唇，任由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训得颜面扫地，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能怎么说？
继续帮小艾求情，无异于承认了她方才说的“才不配位”。
可是不帮，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把小艾这个祖母安插了多年的钉子拔出去。
她竟进退两难。
邱美怡看着面前的女人，眸色极为怨毒。
本以为这一招计中计能打得她措手不及，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一下子就猜到小艾背后是她，还反将了她一军。
真是太可惜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这时候也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一时看向邱美怡的目光便不怎么友
善了。
而邱归正努力憋着笑，已经迈出一只的脚又悄悄挪了回来。
啊，他家小表妹，果然还和小时候一个样。
平时乖顺得仿佛是任人摆弄的洋娃娃，可谁要是敢动她的东西，那就等着面对恶犬，啊不是，面对恶妹吧。
小艾自知邱姐救不了自己，于是主动说出藏设计图的地方，以求换个宽大处理。
“原来你准备的零食盒有夹层？唔，这个地方我喜欢。”
盛亦棠扬了扬手，安保队长立刻上前，押着小艾往外走，“听说第一女子监狱的伙食不错，希望你也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