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是医药世家,几辈积累,手中早已握住了各大城市的医疗资源。
若只是寻常富贵,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老太太寿宴的。
管家带着一行人前往主宴厅,穿过花园时,盛亦棠忍不住偷偷往院外打量。
果然停着一排豪车,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那种。
“到了,请。”
举办的地方叫“浣水居”,是一座三面环水的阁楼。
漾漾碧波送来阵阵荷香,水面环绕着声声丝竹,果然是风物怡人的好去处。
“啧,这腔调捏的,比北城老窝还浮夸!”
纪妱跟在盛亦棠身后,小声吐槽。
她忽然产生了某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啊,要是大爷爷和邱奶奶,能各自年轻十岁就好了。
盛亦棠后退半步,直觉这姑娘没安什么好心眼儿,“你想干嘛?”
“我肯定要给他们俩保媒牵线呀!”
纪妱正了神色,答得无比认真。
“品味如此矫情而又高度一致,这世界上恐怕再难找出第三个人了。他们俩不来一段感黄昏恋,等以后去了地府,判官那儿都说不过去呀!”
至于为什么是地府而不是天国,咳,不解释。
换来亲嫂子的一个暴栗。
“小点声!”
眼看着就要走进宴厅门口,盛亦棠迅速叮嘱。
“我赞同你的观点,甚至还想为这段旷古奇缘出一份力,具体的我们可以会后再交流。
现在,赶快把你纪家小姐的那股高贵冷艳范儿给我端起来,准备上战场了!”
“得嘞!”
纪妱立刻挺起小胸脯,同时将下巴抬高了半寸。
眼神飞到之处,睥睨纵横,万物退散。
她就一个愿望,这顿饭快点结束
她怕自己绷不住。
“老夫人,纪夫人和纪少到了。”
“快请。”
邱老太太止了和旁人的话头,笑盈盈地看向门口。
一袭墨色西装的男人阔步而来,剪裁得体的流畅线条衬得他身姿颀长,宛如暗夜中逡巡国域的王者。
乍看之下只觉得矜贵无端,再看,却发现了那周身包裹的冷漠疏离。
于是众宾客纷纷调转了视线。
一转之下才发现,他身旁的女伴,简直太吸引人了!
细腻的丝线自她身上迤逦而出,纤腰盈盈,走动间裙角微动,仿佛绽开的层层花瓣,像极了窗外那开在碧波上的清荷。
寻常人穿白丝,强烈的对比之下会让人显得皮肤暗沉发黄,而她却不。
那一身肌肤仿佛在牛奶里泡过似的,白皙娇嫩。
一时间,他们竟分辨不出发光的究竟是这件真
丝礼裙,还是她这个人!
她,究竟是谁?!
盛亦棠对众人的揣测全然不知,只是按照先前说好的,上前递过代表纪家的礼盒。
那唇角的弧度,仿佛星月般人。
“老夫人,祝您生辰快乐,青春永葆。”
邱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女孩儿,那举到半空的手,却怎么也伸不过去了。
像。
实在是太像了!
她和当年的小然,简直是一模一样!
“姨母,这是小风的新婚妻子亦棠,昨天您见过的。”
邱晴温声提醒。
老太太终于回过神,“好,快坐,坐吧。”
盛亦棠乖顺地坐好,只是心里纳罕:这位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怎么和昨天又不一样了。
落了座,她才发现身边还空了两个位置。
按常理,主人家是不会安排不熟的客人共享餐桌的。
谁会坐在这儿?
她正暗自猜测着,一道童声突兀地响起,“妈妈,这里!”
随后椅子就被人大力拉开。
划过地板时,发出堪称刺耳的摩擦声。
“果果!”
邱新然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孩子顽皮,打扰到你们了。”
“没事。”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住。
她/她好熟悉啊。
分明是没见过的脸,可,就是熟悉。
心脏突然剧烈跳动,盛亦棠捂着胸口,咬牙忍受着它几乎要跳出胸腔的疼。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给她的感觉,和那个走了十多年的人如此之像?!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将那张脸又仔仔细细描绘了一遍。
不一样的。
她的脸和声音,还有这种会主动和陌生人打招呼的方式,和妈妈完全不一样的。
“这位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