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寰医院。
邱祈年刚结束了一台手术,助理接过无菌服,说外面有位姓盛的女士找。
“她有说是什么事吗?”
男人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手指被锢得久了,骨节处有些微肿。
“没说。不过她家女儿术后恢复不错,也没出现什么排异反应,这次来,会不会是找您咨询肾源的?”
如果是这样,来找他的人就不会是盛亦棠,而是纪妱了。
恰好到了午休时间,邱祈年换了一身便服,在露台找到了已经替他摆好饭的女人。
“ada先生。”
盛亦棠起身招呼,笑容和头顶的暖阳一样耀眼,“都是按照您的口味准备的,尝尝?”
四菜一汤,都是他钟爱的淮南菜。
他夹了一筷菌菇,鲜爽嫩滑,手艺着实不错。
不过只是一口,他便放下了筷子。
“无功不受禄,盛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盛亦棠笑笑,“这顿饭早该请了,在北城的时候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纪氏和我都会有无数麻烦。现在才说谢,还希望ada先生不要责怪。”
邱祈年挑了眉,“北城之事是纪先生相托,盛小姐不必客气。”
“夫妻一体,辞风请您,和我谢您,原就是一回事。”
目光相汇,邱祈年发誓自己在那双眸
子里,看到了和从前不一样的东西。
是爱吗?
他弯了唇角,“还有呢?”
大老远的跑过来,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给他送一顿饭吧。
盛亦棠垂眸,给他盛了一碗汤,“还有,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向我?”邱祈年有些意外,“什么人?”
“邱先生的堂弟,邱归。”
十二月的榕城,阳光虽然依旧明朗,风却已经凉了。
邱祈年搅弄着汤碗,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阿归,是作为s集团的首席代表回来的。
“你想知道什么?”
“事无巨细,我都要。”
“那我可能,要让盛小姐失望了。”
邱祈年放下汤匙,毫不避讳地看向她的眼睛。
“邱归的父亲是我的亲叔叔,五年前因为家中变故,叔叔与婶婶先后离世,邱归也从此移居国外。
这些年我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盛小姐找我打听她,实在是找错人了。”
“移居国外?”
盛亦棠拧了眉,直觉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五年前邱归还没大学毕业,一个人移居国外,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的确很不符合常情,所有盛小姐要不要猜一猜,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那目光像是藏了钩子,引着她往深里思考一般。
盛亦棠连忙道歉,“抱歉,是我僭越了。”
她今天来只是想了解一下邱归的为人,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可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想法。
“既然邱先生也不知道,那就当我从来没问过。这道鸭子汤是我一早就上火炖的,试试看。”
邱祈年却没有接话。
直到一碗汤见了底,女人起身收拾餐盒,他才不紧不慢地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这周末是我祖母生辰,不知盛小姐和纪先生方不方便赏脸?海城气候怡人,正适合躲个懒冬。”
邱家祖母的、生辰?
盛亦棠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这是她女儿救命恩人在向自己发出聚会邀请时,立刻应声。
“好、好啊!”
第一次前往海城,第一次没有带着两宝的一家人出行。
邱祈年邀请了她和辞风,余歌和阿妱,则是受了葛太太邀请。
盛亦棠这才知道ada和葛太太竟然是姑侄。
“所以葛太太本人姓邱?她也是来自海城的医药世家?”
专业领域,纪妱负责回答。
“是呀,葛太太叫‘邱晴’,平时我都是喊她‘邱姨’的,嫂子你从前居然没发现吗?”
“我的确是现在才发现。”
盛亦棠托着腮,心道真是有缘。
她妈妈,也姓邱
。
只不过妈妈来自北方一个小县城,跟海城的邱家,隔着不知道几个榕城呢。
飞机飞跃云层,层层叠叠的洁白棉絮在身侧铺展开来,蔓向无边的远方,和这莫名雀跃的心境一般舒朗。
只是身旁的男人脸色从出发时便一直不大好,发展到现在,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不舒服吗?”她揪着他的袖口,轻声问。
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没有了光。
却说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