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榕城,生活仿佛从岔路拉回正轨,每天那固定两天一线竟也变得温馨起来。
家里的事情不需她过多操心,余歌自告奋勇充当起言言的“经纪人、化妆师兼造型师”,每天都跟着网络学习新发型和新穿搭,忙得不亦乐乎。
看得盛亦棠都有些不好意思。
“伯母每天要接送言言往返学校和公司,还要负责审阅合同、采购服装道具,实在是太辛苦了。”
这话是在公司附近吃午饭时,对着纪辞风说的。
男人给她夹了一片笋干,柔声宽慰,“妈妈是乐在其中,不会觉得辛苦,你没发现她最近看起来还年轻了不少吗?”
盛亦棠咬着筷子,“好像是哎。”
“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家里照顾爷爷,虽然从不和我们说什么,但我知道,其实她心里也会觉得无聊。
现在言言需要她,而所做的事情又恰好是她自己喜欢的,心态自然不一样了。”
盛言给了她一种被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她重新认识到自己对这个家重要性。
“我好像明白了。”盛亦棠若有所地点了点头,“不过不管怎么说,伯母都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得好好谢谢她。”
她向前倾了身子,“她平时都喜欢什么呀?”
那张娇俏的脸孔瞬间放大,鼻尖飘来她身上的清香,纪辞风忍不住也
往前凑了凑。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四目相近,对方的模样都变了形。
“像只狐狸。”
两只漆黑的瞳仁紧张兮兮地挨在一起,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只到嘴的兔子。
她“咦”了一声,给出结论。
纪·狐狸·风立刻反唇,“像只兔子。”
“哎,你怎么知道是兔子?”
盛亦棠笑嘻嘻地撤开身,把那朵装饰餐盘的萝卜花夹到他面前,“谁吃萝卜谁才是兔子!”
纪辞风低了头,一口咬上她的筷子。
边啃边哼哼,“促狭鬼。”
手指要十分用力才能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盛亦棠错开视线,不去看他忽然深下来的眼睛。
“咳,你还没回答我呢,伯母都喜欢什么呀?”
纪辞风直起身,“只要是你送的,她都喜欢。”
这算是什么回答?
也太敷衍了吧。
“总得帮我圈定个范围吧,比如什么味道的香水,什么颜色的丝巾,或者什么牌子的包包?
哦对了,上次在茶话会,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杯,她好像很心疼。或许,她喜欢收藏茶具?”
大掌捏住她的指尖,放在手里轻轻捻搓。
男人笑看着她,“我说了,只要送礼物的人是你,她都会喜欢的。”
盛亦棠:
啊,这货该不会是,不知道自己亲妈都喜欢什
么吧?
其实你可以实话实话,她保证不笑话的。
还是改天去找纪妱问问吧。
离午休结束还早,一周后就是圣诞节了,盛亦棠准备去买些装饰品,便拖着他一起在商场里逛逛。
没想到竟碰见了梁娅。
“小风,你身体怎么样了?你的伤才刚好,别太劳累了。”
女人一身米色裙装,浑身上下除了胸口的那一支水晶胸针外再无其他装饰,简约而不失优雅。
盛亦棠看见她就没好气,于是长腿一迈,立刻就挡在了男人面前。
“大嫂这么有兴致,也出来逛逛。”
梁娅似这才瞧见她。
只是那一转而逝的眸光里,夹着一抹复杂的恨意。
“亦棠也在,真是巧。”
“不是巧,原本我们就是一起来吃午饭的,是大嫂偏心了。”
说着,搂住了男人的胳膊。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做出亲昵举动。
纪辞风立刻回握住她的手。
“不是说想去买棵圣诞树吗,走吧。”
“圣诞树?我记得,我去年刚好寄了一棵给家里。”
梁娅却拦住了路,唇角笑意盎然,“前天问了房叔,说还留着呢。要不回头直接拿出来用吧,也省得你们买了再搬回去,多麻烦。”
“抱歉。”
纪辞风脚下不停, 声音全然不似方才柔声小意
,冷硬而没有一丝起伏。
“别人用旧的东西,我不喜欢。”
那离开的脚步快得盛亦棠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她回头去看僵在原地的梁娅,总觉得狗男人这句话另有深意。
在拐了三四个弯儿,确保自己不会被她看到也看不到她之后,纪辞风才觉得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烦闷感褪去了一些。
他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