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盛亦棠揉着太阳穴,回想上一次两人见面时的场景。
那一次,江涟的确说了她正在相亲。
可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准备结婚了?
这种事可以这么迅速的吗?
“对方样貌好,家世好,不嫌弃我一把年纪还没人要,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涟扒拉着碗里已经煮成一坨糊糊的青菜,扯了下嘴角,“我阿玛的原话。”
没有自怨自艾,有的,只是满满的嘲讽。
“江涟姐”
盛亦棠握上她的手,心头涌上无奈。
高门望族有什么好,“女人就该早早嫁人才算实现人生意义”,诸如此类的糟粕思想不胜枚举、根深蒂固。
优秀如江涟,都不能逃过被亲人嫌弃和安排的命运。
何况是她。
有时候她真的庆幸,自己没在盛呈茂身边长大。
“干嘛摆出那副哭丧的表情,不就是结个婚嘛!多个人,以后分家产都能多算一份人头,是好事儿!”
江涟哈哈大笑,喊来服务员又加了两瓶酒。
“来,走一个!”
盛亦棠学着她的样子,仰脖一口闷。
痛快!
“未来姐夫,是什么样的人啊?”她还是好奇。
江涟瞬间被问住。
这个问题有点儿难度,她需要回忆
一下。
充分回顾了他们仅有的两次面基后,江涟忽然依然到那货除了长得还算不丑之外,真的就没什么优点了。
不过,这丫头看她的眼神已经水汪汪了,要是告诉她实话,她还不哭出来?
于是江涟润色了一下措辞。
“他这个人吧,在专业领域非常牛掰,号称国内神外界的黄金一刀,各种论文期刊发到飞起,听说家里光是他署名的文献就堆了满满一书架呢!”
黄金、一刀?
盛亦棠觉得这名有点儿耳熟。
“神经外科的医生吗?他叫什么呀?”
“小姑娘,问到点子上了哦!”
江涟立刻露出一副迷恋的神情。
“我的这位小哥哥不仅人长得帅,名字也特别好听呢!记住了啊,他叫穆、寅、生!”
咔嚓——
盛亦棠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
穆寅生?
怎么会是穆寅生?!
她看了看江涟,又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玻璃杯,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穆寅生臭屁自大,走个路都是“全天下老子最拽”的步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中二小屁孩!
而江涟姐成熟优秀,不仅把公司发展得风生水起,连江家那群奇葩亲戚都能完美hold住。
她心里的小女孩早就剪短了公主的长发
,是妥妥的女王啊!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
他们有壁啊!
“必须、结婚吗?”
过了好久才找回被震飞的理智,盛亦棠紧紧盯着她。
好像只要她有一丝丝犹豫,就会立刻拖着她逃走。
“不然呢?订婚宴都吃完了,总不能现在跳出来宣布准新娘觉得对方比起老公来更像智障儿童,想取消婚约吧!”
江涟耸耸肩,继续往锅子里下菜,“那老头子还不杀了我。”
她是真的无所谓。
从小她就知道,她这辈子所有的岔路口,都必须按照老头子的手势来走。
没有选择,只能接受。
她也早就接受了现实,并且努力扮演好他的乖女儿,以求在既定的框架里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事实证明,这些年她的演技,还是得到了认可。
穆寅生人不坏,更是比那些中年油腻男强了不知道几百倍。说起来她反而要谢谢她爹,最起码没真挑一个年过半百、肚皮上的脂肪抽出来能绕地球两圈半的老东西来恶心自己。
否则啊,她还真不知道该是接受,还是该去跳河!
锅口周围的热气汩汩蒸腾,直冲而上,又袅袅四散。
高开低走,像极了她走过的前半生。
可对镜自怜又有什么用。
无法打破规则,那就坦然接受。有束缚,也可以是自己的大女主。
和江涟告别后,盛亦棠想了很多。
关于她和穆寅生,也关于他和自己。
这次纪辞风受伤住院,她才意识到原来她这一路走得这么顺,都是因为背后有个他。
是他让她负责渔嘉,她才有了第一个代表作。
是他让她进入灏景,才会有更多人听见她的声音。
因为他,言言才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