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由海顿时感动到眼眶发酸。
当了这么多年爷爷,连做太爷爷的经历都有了,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自己夹菜。
他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软软的脑袋顶。
“好,谢谢我们言宝儿!以后太爷爷有什么好吃的,也一定和你分享!”
“嗯!”
小姑娘仰着头,露出八颗小奶牙,高高举起了翘着小指的右手。
“拉钩钩!”
“哈哈哈哈!”
盛亦棠看着女儿,眸光宠溺又无奈。
她家这个调皮鬼啊,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到底是随了谁。
身旁的男人很快结束用餐,起身时,袖口的纽扣不小心勾住了她的头发。
“嘶——”
“抱歉。”
原本以为能等到他饱含真诚的道歉,却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
盛亦棠狐疑的看过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家伙今天好像有点儿怪怪的。
见面没打招呼,吃饭也没主动夹菜,要不是刚才的小意外,是不是就不打算和她说话了?
她兀自想得出神,男人却已经走远。
末了,只让房管家送来一管生发膏,说是涂抹在患处,可以强劲发丝。
纪妱哎呦呦挤着眼睛。
“不得了啊不得了,外冷内热闷骚体贴,说的就是我二哥吧!”
瞧瞧那支药膏呦,都快赶上洗面奶那么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刮那一下下就秃了呢!
盛亦棠瞪她,
“不许瞎说!”
孩子们还子呢!
微凉的膏管握在手心,她拧眉看向男人消失的方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晚饭后,盛亦棠帮着准备餐后水果。
玄关处忽然走来两个人。
“少夫人,锦江的行李都已经搬过来了,思舟少爷和盛言小姐的都已经送到了儿童房,这些是您和少爷的,请问是都拿去二楼吗?”
行、李?
什么行李?
盛亦棠懵。
恰好余歌走来,朝两人挥了挥手,“这还要问,都送去小风的房间。”
“是,夫人。”
盛亦棠连忙放下水晶碗。
“伯母,他们说把锦江的行李搬过来,是什么意思呀?”
“小风没告诉你吗?”
余歌也有些意外,“他说你们的房子准备重装,住在那里不方便,所以先回老宅呆一段日子。”
看这盛亦棠明显吃惊的神情,余歌安慰道,“或许是他最近太忙了,忘了告诉你,你别多想。”
“怎、怎么会。”
盛亦棠挤出一抹笑,心里的温度却跌到冰点。
搬家这么大的事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算是合租的室友,也该提前打声招呼吧!
“突然想起来有一封紧急邮件还没处理,那我就先上去了伯母。”
“好对了亦棠。”
盛亦棠顿住脚,“您还有什么事儿?”
余歌笑了笑,把一旁的托盘递给她。
“别忘了你的牛奶。”
盛亦棠硬着头皮接过。
那是余歌来之前,她给纪辞风准备的。
原本是想借着送牛奶的机会,好好问问他耍哪门子小脾气,现在
她只想把这两杯玩意扣他脑袋上。
叩叩——
“请进。”
淡淡的莳萝香熏染着书房里的每个角落,盛亦棠推门而入,便看到桌案前正襟危坐的男人。
镜片后的黑眸倒映出屏幕的荧光,水痕薄浅,矜贵冷漠。
完全不似平时的样子。
却和她第一次来时纪宅时一模一样。
盛亦棠忽然就没有了交谈的欲望。
把牛奶放到他手边,转身就走。
“没有话想和我说?”
纪辞风抬起头,潜藏在镜片后的黑眸幽光涌动。
盛亦棠头也不回。
“有什么好说的,纪总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我不知道她也在这里。”
她?
怎么还冒出来一个她?
脑中浮现出那张始终带着巧笑的脸,盛亦棠顿时火大。
“你想和梁娅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不拦着你,可是你也是当爸爸的人,孩子们面前好歹也要注意下家长的形象吧!”
纪辞风却像是听不见,“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现在就可以搬走。”
哈?
你当老娘是你的腿部挂件,随时随地跟你移动呀!
盛亦棠气急,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