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棠?”
童小念见她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盛亦棠连忙把脑中的异样情绪甩出去。
“噢,没什么。差不多到时间了,我该上去给他换药了。”
换药?
“你给他换药?那护士干嘛?”
盛亦棠解释,“某人洁癖得厉害,清醒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别人近身半米,更别说还要肌肤接触了。”
啧,这么龟毛,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童小念眉头皱得更紧。
不允许别人近身接触,偏偏亦棠就行?
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啊!
“骗婚、救命、洁癖失效”
她嘀咕着,脑中闪过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我的老天鹅啊!纪辞风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啵——
是破土的声音。
盛亦棠愣在原地,那颗怀疑的种子终于冲破桎梏,露出了它的嫩芽。
虽然青涩而渺小,却不容忽略。
“不可能。”
不过须臾,她就把这一念头迅速否认掉。
“你不知道,他其实他其实乱着呢!”
想到盛南月、穆寅生,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梁娅,盛亦棠顿时便一阵生理恶心。
她嫌弃地甩了甩头,又将另一种似欣喜似怅惘的情绪果断扼杀。
“别猜了,在他眼里我就是赚钱机器加免
费保姆。我走了!”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甬路尽头,童小念歪着脑袋,打心眼里觉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脑中的粉红泡泡一个又一个往外冒,美得她这个局外人都甜滋滋的。
可是很快又变成了担忧。
啊,她家棠棠那么单纯,在感情的角逐场上,根本就不是纪少的对手啊!
还得她帮忙才行!
童小念迅速拨通电话。
“喂黎禾,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一家新开的烤鸭店,还算数吗?”
病房。
纪辞风看着纸上那一串数字,眉头忍不住皱了几分。
“确定是这个卡号?”
何宋恭敬地站在一旁,顶着巨大的压力点了点头。
“是小黑的祖母亲口确认的,我也去银行查过流水,错不了。”
四个小时前,黎总终于通过天眼系统锁定了小黑祖母的位置。
原来老太太一直就躲在西埔村附近,根本就没离开榕城!
听闻小黑的死讯后,老人家哭了好一会儿,才从床底下哆哆嗦嗦翻出一张卡。
“老太太说,这张银行卡是小黑离开前留给她的,说万一他有什么不测,就让她拿着卡里的钱找一家养老院,好好生活。”
钱。
指尖轻碾,那张纸轻飘飘落在地上。
纪辞风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人为财死,也不算冤枉。”
“是。”
为了几万块钱就敢对人下手,何宋并不同情他。
他继续道,“村民闹事的那天下午,这张卡里突然多了十万块。我查了付款的卡号,也就是这张纸上的数字,开户人叫”
“盛南月。”
纪辞风替他说了出来。
过去四年,盛南月曾以各种理由无数次向他索要金钱,都是这张卡。
要做狐狸,最起码也要把尾巴藏好。
就这么大大拉拉地摆到别人面前, 真是蠢得可怜。
纪辞风轻嗤一声,利落地扯掉颈托。
“备车,我要亲自去见她。”
“是!”
盛家。
盛南月瑟缩在墙角,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裸露在外肌肤却因寒意泛起细小的疙瘩。
刚画到一半的口红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斜斜朝脸颊横出一截,诡异而可怜。
“梁、梁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她对面,一身红色风衣的女人懒懒靠在藤椅上,姿态悠闲,仿佛这里才是她的地盘。
“不早,大概也就是半个月前吧。”
梁娅笑看着她,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右手的食指轻轻点在手背上。
“不过别人可是都以为我是在两天前才回来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听她这么说,盛南月抖得更厉害了。
“梁小姐放心,我一定
不会说出去的!”
梁娅脸上笑意更盛,语意亲昵仿,佛在和密友谈心。
“我对你当然放心了,毕竟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嫁进纪家。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恩人呢。”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