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棠受宠若惊。
“谢谢大爷爷。”
纪连景笑的慈祥。
“哎,该是我们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替我们照顾小风,还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我听老四说,你里家人都不在了?以后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不在了?
这个理由好,替她省了很多麻烦。
盛亦棠朝纪老爷子点了点头,感谢他替自己瞒下。
在她身后,纪晚星与夏桑榆对视一眼,无声而笑。
纪连景先是祝酒再是祝词,一声比一声慷慨,一句比一句激昂。
说到最后,他拉着弟弟的手泣不成声。
“想当
年,父亲带着我们睡草棚、吃糠菜,受了多少苦。如今虽然日子好了,但你们都要给我记住了,无论到什么时候,咱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纪妱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又?”盛亦棠问。
“每年大爷爷的保留节目罢了!”
纪妱拿筷子戳着盘子里的窝头。
“看到这窝头没,也是每年饭桌上必有的一道菜。大爷爷吩咐厨房按人头蒸的,除了十岁以下的小孩之外人手一个,说这叫‘忆苦思甜’饭!”
盛亦棠再一次感慨。
高门大族,规矩可真多!
终于等老人家“表
演”完,正式开席。
各色菜式流水一样的上来,盛言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当时便有些傻眼。
“哇!这么多菜菜呀!吃不完会浪费的!”
对面的纪晚星闻言轻嗤,“小家子。”
被纪妱狠狠瞪回去。
“言言,喜欢吃糯米鸡吗?姑姑给你夹一只鸡腿好不好?”
“嗯!谢谢姑姑!”
纪妱伸出筷子,刚刚碰到鸡腿,就被斜里插进来的一把餐刀截了胡。
纪晚星切了那腿,送给旁边一位六七岁的男孩。
“来,阿准,吃个鸡腿。”
纪妱立刻转向另一个,没想到还是晚了半步
。
夏桑榆举着筷子,歉意地看向她,“对不起啊阿妱,我想着阿淳爱吃糯米鸡”
她是真的无心的。
纪妱瞬间拉下脸,“行啊,那你给他吧。”
纪淳是纪应行的大儿子,讨厌她跟讨厌什么似的。
她倒要看看,这鸡腿最后会不会进他的肚子。
“拿走,我不要你夹的东西!”
纪淳果然嚷开了,一巴掌掀飞盘子,鸡腿也掉在地上。
他动静不小,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过来。
纪应行瞬间绷紧嘴角,手背上青筋凸起。
“阿淳!向桑榆姑姑道歉!”
“我不!”
八岁的男孩已经有了是非判断,认定了妈妈是因为夏桑榆才离开,怎么可能向她道歉?
“她不是我姑姑!”
纪淳大叫着,伸脚去踹她。
“纪淳!你给我过来!”
纪应行怒极,揪起儿子的衣领把人拎了出去。
门外很快传来孩子的哭声,间或夹杂着男人的怒吼。
席间一片安静。
纪连景脸色铁青,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夏桑榆,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填上自己丢掉的面子。
纪应行回来时,恰好看到老爷子还未收回的视线。
看样子,他要尽快把桑榆送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