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拧着眉,嘴角紧绷的线条传递出他此刻并不美妙的心情。
“就是字面意思呗。”
盛亦棠早就打好了腹稿,“首先,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基础,对彼此的性情习惯完全不了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先把彼此的规矩明确下来,共同遵守,不是省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吗?”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不过纪辞风不以为然。
“不了解才要相处,不明确才要磨合。如果世界上所有事都能用白纸黑字写下来,岂不是少了很多兴味和乐趣?”
男人上前一步,指尖擦过她的耳畔,撑
在墙壁上,“我说过,我愿意花时间。”
混合了淡淡烟草气的古龙香尽在咫尺,盛亦棠下意识秉住呼吸,心里把这突然凑过来的狗男人骂开了花。
这两天她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要不是她无意间撞破了他和穆寅生好事,他也不会盯上自己。
又恰好纪爷爷看自己顺眼,他就干脆来个顺水推舟,成全自己的真爱!
“那我还有第二点理由!”
这厮既然以生意人自诩,总不会连钱财都不要了吧!
“纪总家财万贯,而我不过是平头百姓,这钱的事总得先明确下来。”
盛亦棠自觉有理,连声音都拔高
了几分,“要不然以后离婚,我凭空分走你一半儿财产,你不得呕出半升心头血啊!”
“离婚?!”纪辞风眯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好。
很好。
这婚还没结,她就已经想着离婚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呕出心头血,偏偏那小女人不仅毫无发现,还对自己的分析沾沾自喜。
“是啊,那些结婚前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尚且没几对儿能走到最后,更何况我们了,所以先写下来,有利无害!”
盛亦棠答得理所应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在她看来,这场婚姻不过就是为了哄纪老爷子开心
,和其他一切都没关系。
无关米粮,更无关情爱。
聚时已经是莫名仓促,分时,那就要分得明白彻底。
一年为期,对彼此都最有利。
纪辞风郁闷至极。
明明这女人说得每一个字他都不认可,却偏偏找不出反驳的立场。
从理智上来说,协议结婚的确是最好的,只是心中却没有来得烦躁。
女人眸中一片坦然,没有算计,也没有情。
纪辞风不明白这一瞬的失落是为什么,他拿起笔,迅速在甲方处签上了名字。
男人的字修短合度,笔走龙蛇,和他人一样清冷隽傲。
盛亦棠连忙写下
自己的。
“那,合作愉快!”
女人的手柔软嫩白,纪辞风只扫了一眼,错身离开。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盛亦棠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目光掠过那并头的两个名字,她抿着唇,面无表情地将协议收起来。
签了。
也好。
一楼大厅。
“阿妱!”盛南月款步而来。
看见是她,纪妱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听说爷爷病了,我当然得过来看看了!”
盛南月嗔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一声,我还是听朋友说起才知道老爷子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