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区物业极差,楼道里脏乱不说,还又阴又冷。
纪思舟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妈妈开门,伤心之余又着了凉,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生病了吧,看你下次还胡不胡闹。”
“我没有闹!”
小家伙瞪他,猛地揩了鼻涕,嗒嗒跑到垃圾桶去丢纸巾。
垃圾桶旁边,被翻了一地的玩具零碎中,一只碎了一角的园林模型赫然入目。
纪思舟呆了两秒,整个人忽然疯了似的扑过去!
那是他给妈妈的模型,是他给妈妈的!
“纪思舟!你干什么!”
“啊——啊!”
妈妈
不要他的东西,不要他的东西!
纪辞风连忙把他紧紧箍住,怕他情绪失控再伤到自己。
“舟舟,你冷静一下听爸爸说,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爸爸在这儿,别害怕!”
“不要我!她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
“舟舟!”
男人额上青筋暴起,连忙拨通了星寰的电话,“派救护车来,马上!”
凌晨两点,睡梦中的盛亦棠被铃声吵醒。
“喂?”
“棠丫,我是你纪爷爷。”
“纪爷爷?”盛亦棠坐起身,“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
对星寰的院长来说,这24小时绝对是他从业生涯里最心惊胆战的一天。
纪少中午才走,晚上又来了,还是抱着高烧中的小少爷来的!
病房里,纪辞风握着儿子滚烫的手,戾气肆虐,几乎要将人撕碎。
院长咽了咽口水,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纪、纪少请放心,小少爷只是着了凉,发烧了而已。”
而已?
男人眼风扫过来,黑眸氤氲着沉沉的怒气,好似骇浪席卷而来。
“院长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纪妱连忙把人送出去,不期在走廊遇到了拔足狂奔的盛亦棠。
“盛小姐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舟宝生病了,他在哪里?要不要紧?”
纪妱的表情顿时就有些微妙。
又一个想要借着舟宝勾引她哥的女人,呵!
如果舟宝不是纪辞风的儿子,她还能这么晚了特意跑过来探病?
做梦呢!
“要不要紧的,我们自然会照顾,盛小姐不用担心。”
盛亦棠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只是听说舟宝是在我家门口冻坏的,心里过意不去。”
“该过意不去的是我们,舟舟年幼爱胡闹,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时间不早了,盛小姐早点回去吧。”
盛亦棠望着那
扇门,一墙之隔,却如同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越过的天堑。
“那,好吧。”
病房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
男人熬了一夜的眼珠发红,哑着嗓子,“纪妱,让她进去。”
那孩子在梦中也不肯放开模型,胡乱呓语,怎么能休息好?
或许,可以让她试试。
“哥?”
纪辞风未置一词,转身进入了病房。
盛亦棠连忙跟上。
病床上,男孩儿瘦弱的身体深深陷了下去,高烧烧得嘴唇起了皮,紧闭的眼珠不住转动。
似是极为不安。
盛亦棠眼泪瞬间涌出,“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