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蜷缩。
林仙儿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居然福至心灵般地明白了剑的情绪。
她柔声道:“不用担心我,也用不着找谁救我,我死不了的……我一定死不了的,只是我有些累了,我……”
我为什么不好好睡一觉呢?
闭上眼睛睡觉,睁开眼睛醒来,难道不是世界上最轻松快乐的事情?
林仙儿没有再对抗潮水般涌来的疲倦感,她似已倦怠得不能再倦怠了。
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在剑的身旁,她完全地松弛了下来。
她阖上眼帘,在冰雪中沉睡。
……
茶盏沉声摔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倒在雪白的毛毯上。
谢晓峰起身道:“你说什么?她不在?”
张洁洁漠然道:“她不在,你可以走。”
谢晓峰的神色本来很激动,一瞬间却变得无比冷静:“你觉得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张洁洁道:“哦,你要如何?”
谢晓峰没有说话,他习惯了有些话不需要说。不说话何尝不是一种更可怕更直接的语言,每个人都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得懂。
谢晓峰不是自认不会打女人的男人,更不会是不杀女人的男人。
他总认为那是一种无趣的道德。
张洁洁盯着他,忽而又冷笑一声,道:“她说她根本没有朋友,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发疯?”
谢晓峰脸色一变,仿佛被谁当胸狠狠打了一拳。
谢晓峰冷声道:“我不是,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儿来!”
张洁洁平静道:“因为我要利用她,让她帮我出生入死,最后她便被我弄得生死不知了。”
谢晓峰瞳孔一缩。
一瞬间空气都似已凝固,周围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道:“你想死?”
他这句话虽然是问出来的,却并没有多少疑问的意思,因为他看得出来张洁洁的眼神。
那是一个寻死之人的眼神。
张洁洁只是冷笑,她也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谢晓峰淡道:“我平生只不杀一种人。”
张洁洁道:“哦?”
谢晓峰一字字道:“我不杀死人!”
张洁洁的脸色骤然也变得很难看,好像比谢晓峰还要难看一些!
门外远远地还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在这儿,既不出现,也不藏着。
他们漆黑的眼睛,漆黑的剑鞘,漆黑的衣服,就仿佛与这里无边无际的黑暗融成了一体。
他们不在意里面的人怎么看他们,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在意这两个人。
乌鸦道:“你瞧,我就说有热闹可看的!”
燕十三摇着头,无不可惜地道:“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
乌鸦道:“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
燕十三道:“当然要帮忙!”
乌鸦道:“帮谁的忙?”
燕十三顿了顿,笑道:“你说呢?”
乌鸦怪笑了起来。
乌鸦道:“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就像,就像……”
燕十三低声道:“像死了老婆!”
乌鸦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幸好没有笑出声来。
世界上的确有种很奇怪的人,看别人好像死了老婆,他高兴得就好像白捡了便宜一样。
因为毕竟死的又不是他的老婆!
燕十三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把剑呢?我们不是来找它的么?”
乌鸦的笑容淡了些,他叹道:“我们何必找呢?它不在也很好,我总害怕有一天,它会做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燕十三道:“我总有一种感觉……”
他们突然互相对视一眼,都了然了彼此的意思。
那把剑的确是来找人的,而且说不定已经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了一直寻找的人。
……
林仙儿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是黄昏。
她快睡了一天,途中好像又下了一场下雪。
一切都没有变化,那把剑也仍沉默地守在她的身旁。
“这些是……”
她忽然发现,崖洞里多出来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比如两只死去的飞鸟,一堆红色、紫色的野果,大都已结了一层薄霜。
林仙儿有些惊讶:“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
剑用嗡鸣回应着她的话。
林仙儿沉默了片刻,道:“谢谢你。”
她的确很需要食物。
她现在才有空搭理自己的伤势,她落地的时候已缓冲得很好,若是旁人,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