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跪,我便跪下,你说我错,我便错了,至于我到底哪里错了,麻烦你赐教。”梁若馨把头抬起,漆黑清澈的眼眸寂寞又荒芜,注视着傅琛,仿佛冰封了全部的温暖。
沉沉的喘息一点点蔓延至水润的双唇上,傅琛冷漠地笑了,轻轻俯下身,挑起梁若馨精致雪白的下巴,眼神突然在她脸颊的伤痕上定格,神情突然变得阴沉愤怒。
她始终垂着头,以至于傅琛根本没有察觉到,她伤得这样重,一看便知是被女人的指甲划伤的,敢这样做的,只有一人。
她明明可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脸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明,但她却没有这样做。
难道她不信任自己?
傅琛满腔的怒火冲昏头脑,伸出手用力揉着梁若馨脸上的伤,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沉沉地问道,“疼不疼?”
梁若馨疼得滞住,神情有些慌乱,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忍住疼痛护出几个果断的字,“不,根本
不疼。”
好,非常好……
傅琛感觉一阵极强的力量把他的冷静彻底摧毁,他冷冰冰地笑了,把梁若馨推开,指向不省人事的余名姝,愤怒地大吼着。
“就因为我不同意你把孩子留下,你就想欺负她么?宝宝是无辜的,你居然如此狠毒,甚至容不了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佣人们把余名姝团团围住,不断地帮她擦汗吹风,梁若馨双膝跪得发痛,却仍旧面不改色。
她嫌恶地转过头去,声音冰冷,“随便你怎样想,随便你怎样罚,我没什么可说的,全由你处置。”
傅琛怒不可遏,“那你便跪在这里,不经我的允许,不能起来!”
刘妈飞快地走来,看到少夫人直挺挺地跪在那里,眼中含着热泪,哽咽地蹲在少夫人身旁,大声说着。
“大少爷,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就这样随便惩罚少夫人,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余小姐跟梁小姐打作一团,我过去劝
架,少夫人为了保护我才挨了余小姐的打。”
“余小姐却死性不改,所以少夫人才用家法处置她,她的性格难道你不清楚么?少夫人向来温柔,要不是逼不得已,不可能伤人的,难道少夫人保护自己,也是错吗?”
老杨听到刘妈的一番话,吓得浑身发冷,赶紧出面解释道,“少爷,刘妈年事已高,免不了有些糊涂,拜托你看在刘妈这些年来用心照顾的面子上——”
“都住口!”傅琛额头上的青筋毕露。
刘妈抽噎地保护着梁若馨,伸出手垫住她的双膝,免得凉坏了身子。
少夫人有孕在身,还生了病,平白无故遭人陷害,居然还要受罚!
梁若馨轻拍刘妈的手,连连摇头,不想让刘妈牵连其中。
她的神情疲惫又安静,纤长乌黑的睫毛仿佛羽毛般低垂下来,遮住她清澈的眼眸,没有抬头,也没有留给傅琛一丝窥视她柔弱的机会,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和自己毫不
相干。
傅琛冷冰冰地指向刘妈,“你刚刚说,她是保护自己?莫非身为傅家少夫人,连最基础的权势和保护都没有,是我虐待她,还是我傅家苛责她?需要用自保二字?”
刘妈不由得滞住,正准备解释,看到大少爷失落的神情投射过来。
“这些都不是理由,你既说少夫人无辜,那我便让她证明自己,把梁珊叫来,她是旁观者,不可能偏袒谁,我倒要问问,究竟是谁做错了?”
梁珊再次被带进大厅时,吓得四肢麻木,每走几步便会绊一下,面色仿佛白纸般煞白。
在梁珊眼中,傅琛仿佛魔鬼一般,轻轻伸出一个手指,便能置她于死地。
哪怕被他强迫喝了药,此生都无法生育,也没胆量对她心生仇恨。
她实在是畏惧这个男人。
特别是看到傅琛时,梁珊几乎要尿湿裤子,低三下四地被带到傅琛跟前,如果没有人搀扶,几乎要跪在他面前。
“傅……傅大少爷…
…”
梁珊挤出微笑,却比哭还要丑陋。
傅琛冷漠地望向她,之后冷酷无情地把眼神收回,仿佛在看死物一般。
她吓得几乎要晕倒,老杨赶紧张口,疏散梁珊的注意。
“梁小姐,不要害怕,把你叫来不过是想问句话,没有其他意思。梁小姐无论怎样,都是我们的客人,哪怕真的哪里做错了,我们也没权利惩罚。”
老杨标准的笑容仿佛面具般贴在脸上,客套中透露着冷漠。
想起之前要了自己半条命的惩罚,梁珊不由得蜷缩着身体,发出哭笑不得的抽噎,轻轻点头,“恩,问吧。”
“刚刚少夫人跟余小姐产生了些矛盾,你认为,是谁的错?不用害怕,说出你心中真正想法就可以。”老杨询问着。
余名姝的身体忽然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