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病了许久也不见好,近日甚至常常昏迷,淑贵妃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而李岘这几日也焦头烂额。
无他,只因从北境归来的江霄为他带来一个致命的消息。
废太子得到了塞北胡人的支持,预备着进京清君侧。
可是柳家那边,他一连发了好几封急函过去,全部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塞北为何会支持他?”
李岘沉声问道。
几年前,塞北欲与大盛开战,彼时国库空虚,实在是无力支撑,只好提议和亲,而他的烟儿则是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这些年来,他甚至不敢打听烟儿在塞北过得如何,他怕自己忍不住会起兵攻入塞北,可那样,就会对不起北境的百姓。
林浔之站在下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殿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面对废太子回京。”
原本废太子入狱之后,群臣还没有在明面上站队,可现在,就是逼大家站队的最好时机!
只是柳家,不知道还信不信得过。
李岘仍然有些犹豫,毕竟柳如是嫁给了自己,又怀上了孩子,若是生下嫡子,那便是未来的储君……
柳家没有反的理由!
于是李岘摇摆的心又坚定了些。
“西北总兵想来能在北境抵挡住,先这样,退下吧。”
心烦意乱之际,李岘抚着额头挥了挥手,底下群臣见状只好拱手称是。
待所有人退下后,汪多福却神色复杂地走了进来。
“王爷,许良媛那边有请。”
李岘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何事?”
汪多福想着画春的话,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但出于对许见月的信任,他依旧硬着头皮回禀:
“说是能解王爷眼下的难题。”
眼下的难题?
李岘蹙了蹙眉,心中陡生疑惑。
出于好奇,他站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
而许见月早已在瑶光殿里沏好了茶等候。
李岘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美人坐在屋檐下,赤着脚泡茶的景象。
若是以前,这一番样子定会让他心驰神往,可是现下他心中积压的事情太多,倒是没什么兴致。
不过许见月是他现在最宠爱的姬妾,他愿意给许见月几分脸面。
“见过殿下,殿下快请进。”
李岘背着双手,走进屋内,温和回答:“本宫听汪多福说,你有事禀报。”
他随意地坐在了榻上,看见屋子里的熟悉的陈设,却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异样。
但具体是什么异样,又说不上来。
而此刻的许见月则是侧头看了一眼画春,画春连忙带着丫鬟们出了院子,随后又将院子门锁好。
汪多福也自觉地站在了院子里的角落之中。
待看到屋内只剩下自己和李岘时,许见月这才严肃了神色,一拂裙摆跪了下来:
“殿下,您近日可否觉得身子疲惫不堪,总是力不从心?”
李岘坐在榻上,闻言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烦心事颇多,身子确实疲惫得紧。
许见月叫自己来是为了说这个?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道:“是有些,想来是最近事多。”
许见月却摇了摇头,她抬起眸子,眼中全是一片认真的。
“不是因为这个。”
李岘疑惑:“哦?”
许见月伸手将一旁烛台上的蜡烛扯了下来,用力掰断后,将其中的灯芯放在手心中,递到了李岘面前。
李岘不解地挑了挑眉。
许见月沉声说道:“殿下,您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闻了这灯芯之中放的可损伤男子肾气的药物,若是日子再久些,可能还会肾气衰竭而亡。”
李岘的眸子一冷,连忙看向许见月。
他没想到许见月叫来自己,说的是这个……
“谋害储君,是死罪,你知道是谁做的。”
李岘没有反问,而是平静说着。
这一年的相处,他已知道许见月是个细心且聪慧的女人,所以他笃定许见月找上自己,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是谁做的。
许见月凄然一笑,双手垂在地上,眸底含了泪光:
“是太子妃娘娘……”
李岘此刻蹭地一声站了起来。
柳如是太子妃,是日后要与他一起享受百姓朝拜的一国之母。
即使他不爱柳如是,但这也是规矩,他再宠爱许见月,也不能容许她污蔑柳如是!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李岘头一次向许见月发了火。
许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