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微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大，他看向怀中的女人，眸底似有一股热意涌动。
这些年，因着张淑贞生裴文惠和裴文鸢时伤了身子，他又因为顾及着自己的名声不曾纳妾，竟然这么多年再未有过孩子。
很多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曾将画春和那孩子赶尽杀绝，若那孩子还在，想必如今也是翩翩少年了。
可现在，琦玉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你可知骗本大人是什么下场？”
裴言突然俯身上前擒住她的身子，冷冷笑道。
琦玉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况且裴言虽平日里总是温和的模样，可到底是权倾朝野的宰相。
这回他神情严肃，倒让琦玉吓慌了神。
“裴大人，小女子不敢欺瞒，这几日我身上不对劲，便偷偷让小丫头去找了郎中来看，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她自入了这醉月楼，妈妈便是存了要让她给某个达官贵人做小妾的心思，是以没有给她喝过避子汤。
可是看着裴言现在的表情，琦玉不敢说出妈妈的如意算盘。
裴言想起十多年前，安澜怀孕之时的场景……
他伸出手来，覆在琦玉的肚子上，若有所思。
时过境迁，他早已不再是哪个任由张淑贞摆布的男人了。
他是当朝宰相，是当今太子的岳父，他要纳妾，谁人敢说不？
想到此处，裴言勾了勾唇角。
“琦玉，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裴府的姨娘了。”
琦玉心中五味杂陈。
做某个大人的姨娘是她早就注定的命运，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有些恍惚。
她将头轻轻靠在裴言的胸膛，颤巍巍地开口求饶，眸子凝上一层水光：
“裴郎，我怕。”
她沙哑的噪音带着哭腔，却越发娇媚，入耳钻心，酥麻入骨……
裴言缓下神情，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怕，这一次不会重蹈覆辙了。”
琦玉没有听懂，可依旧顺从地点了点头。
裴言玩弄着她发间的步摇，突然想起许见月的脸来。
不知道她戴上，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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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见月养了足足一个月，伤势基本痊愈。
而京中的时疫也抑制下来，听说每日新增加的病人已经少了很多。
凌王差人给淑贵妃送了信，让她操办先皇后祭典一事时，务必仔细检查所有佛经一类的物品，避免无妄之灾。
一切安排妥当后，凌王终于得了闲来看许见月。
两人坐在窗下下棋，画春特地点了炉子，煮了一壶清茶来。
凌王喝过一口后，随意说道：
“你也入王府有大半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许见月前些日子已经知道张菁菁有了身孕一事，这会听了凌王的话也不恼，素手轻抬落下一颗白子。
“许是缘分未到呢，不过这些日子王爷常常歇在王妃那里，想来王妃也快有好消息了。”
她故意将话题扯到了柳如是身上。
凌王却摇了摇头，柳如是嫁进王府三年都不曾有孕，自己不过这个月去的勤了点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汪多福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脸上全是笑意。
“王爷，王爷大喜啊！”
汪多福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极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凌王瞧见他跑的帽子都滑落了一大半，顿时有些疑惑，他蹙起眉头，喝道：“何事这样毛毛躁躁的？”
汪多福这才在屋檐下站了，一边扶着自己的帽子一边说道：“王爷，刚刚太医来给张庶妃娘娘把脉，顺带也给王妃娘娘看了看，结果、结果王妃娘娘也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什么？”
凌王蹭的一下站起来，脸上全是惊讶又欣喜的神情。
也不怪他这样激动，他成婚三年，柳如是却迟迟没有为他生下嫡子。
一个储君，是必须要有嫡子的。
就凭这点，太子就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汪多福笑得连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见凌王还有些不敢相信，连忙上前继续说道：“是真的，太医还在锦绣堂呢，王爷快去看看吧。”
凌王高兴得忘乎所以，连忙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许见月：“月儿，本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许见月盈盈一笑，眼底全是温柔：“王爷，子嗣为重，今夜就好好陪陪王妃娘娘吧。”
凌王见她一如既往地温柔懂事，不由感慨。
有如儿这样的贤妻和月儿这样的美妾，夫复何求？